轮胎与地面重重摩擦,轿车顺利停在了宿舍大门的不远处。
诸伏景光拉下手刹,“到了,萩原,你快回去拿药。”
萩原研二应了一声,拉开车门,飞快跑走了。
车内,织田作之助在检查自己的手掌伤势。
伤口不深,只是因为手移动的太快,被划破的口子有点大。安全起见,后续还是好好处理。
诸伏景光翻出医药箱递给他,问:“需要帮忙吗?”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车内大灯亮着,光线并不昏暗。织田作之助拆下绷带,给伤口清创并消毒。
酒精淋在伤口上,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是织田的耐痛性太好了吗?
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心里否认自己。
别说往伤口撒盐了,一般人都做不到面无表情地往伤口淋酒精来做清创,这不得疼晕过去啊?
而后座的红发男人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松田阵平观察得非常仔细,酒精接触到伤口的瞬间,织田的手甚至没有抖动。
他不像在清创伤口,更像是在用酒精洗一双没受伤的手。
松田阵平又捡起自己在地下车库时没由来的猜想。
——织田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痛觉?他是不是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松田阵平转回身,仰头靠在副驾的椅背上。
“织田。”
织田作之助正低头给自己缠绷带,听到松田叫他,他咬着绷带另一端,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松田阵平声音艰涩,“你是不是有无痛症。”
诸伏景光正在低头摆动手机,闻言倏地抬头,一脸震惊。
织田作之助:“……”
松田阵平透过车内后视镜与红发男人无声对视,红发男人还叼着绷带,动作却忽地停滞,一脸空白,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松田阵平很慷慨,大方解惑:“太明显了啊,破绽到处都是。不仅是手心被戳破没有反应,单说现在……”
“直接用酒精消毒伤口,你不痛?”
织田作之助:“……”
破绽竟然是在这里,真是从未想过。
可他以前受伤时,也能直接上酒精啊。不仅如此,织田作相信,就算让这辆车上的随便一个人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光凭这一点,说服力不够啊。
“你也能用酒精清创伤口,也不会叫痛。”织田作之助平淡地点出事实。
松田阵平摇头,“我不说痛,不代表我不痛。你不一样,你的肌肉从头到尾没紧绷过,一直处于放松状态。”
如果会感到痛,就算再训练有素的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织田的举动,更像是在完成任务。
“是真的吗?”诸伏景光特意提高音量强调道,“你说过不会有所隐瞒的。”
起码今晚不会。
织田作之助暗暗叹气,两三下就利落地包扎好右手,十分干脆地点头:“我是有无痛症。”
“你一定要说……诶?”诸伏景光一愣,不可置信道:“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织田作之助不解:“这个没关系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不是大事你还一直瞒着?”松田阵平不满道。
织田作之助无辜:“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松田阵平快被他气死了。
他撑着扶手半起身,狠狠地瞪了红发男人一眼,然后就被安全带给勒了回去。
诸伏景光想笑又笑不出来,他低头接着摁手机,似是无意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唔……”织田作之助将药箱收拾妥当,他想了想,说:“叛逃之后。”
车门打开,萩原研二拿着一个袋子坐进车里。
“什么叛逃,你们在聊什么?”萩原研二边说边把袋子交给织田,“喏,你的东西。未经你的允许就动你的东西,再次对你说声抱歉。”
织田作之助拍了拍萩原的肩,示意他自己并不在意。
副驾的松田阵平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在说织田,他承认他有无痛症了。”
“砰!!”
萩原研二正在关车门,不小心用力过猛,车门被重重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