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厉害啊。”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话,[织田]感慨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两个织田作以宰猫为开端打开话题匣子,两个太宰的氛围却越发冷凝。
看到另一个自己,他们只会觉得令人作呕,连空气都被对方的黑泥带得污浊几分。
或许是[太宰]的恶意太明显,[织田]以为[太宰]要伤害黑猫,眉头微皱,空出的手条件反射地护了一下。
[太宰]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表情不受控地扭曲,简直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又是你啊,好运到让他忍不住嫉妒的家伙。你怎么能如此顺理成章地同时享受两个织田作的关怀和保护?
他苦心经营,就像在茫茫旷野上看不见前路和归属的迷途者,又像不知疲倦的朝圣者,在这条既定的命运之路上跌跌撞撞地行走。
他是如此疲惫,却仍然得不到来自[织田作]的亲近,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另一位织田作的友谊,都像命运施舍给他的限时大礼。
友情、羁绊……
凭什么?
凭什么!
同为“太宰治”,凭什么主世界的太宰治就能轻易就能得到一切?!
从黑发青年身上散发出湮灭万物的死寂气息,他的鸢瞳中沉沦着比夜色还浓郁的黑暗。
这是一个长期浸染在黑暗中,从身到心都染满黑泥的[太宰治]。他仰躺在阴沟里,污水从身上流淌而过,眼中只有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
而现在,他不敢伸手触碰的月亮上坐着一只好运的黑猫。
还欠揍地朝他喵喵乱叫!
这让[太宰治]怎么能不生气!
黑猫跳到桌上,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蹲坐下来,继续与[太宰]互瞪。
就在[太宰]克制不住心中的恶念,要脱口而出一些狠话时,织田作之助走到了他身边。
红发男人坐在了[太宰]和[织田]的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那是[太宰]特意留给[织田]的,后者因安全起见选择了另一个位置。
桌上摆着两杯酒,一杯喝了一半,另一杯纹丝未动。
“这一杯酒,有人喝过吗?”织田作之助问。
[太宰]没来得及说的话重新憋了回去,他闷闷不乐地坐回高脚椅上,脸色郁郁。
[织田]还不清楚眼前与他长得相似的人是好是坏,但他顿了顿,委婉又直白地提醒道:“这杯酒是由来自港口mafia的太宰首领提前准备好的。”
织田作之助看他一眼,“我有些口渴,可以给我吗?”
“……请便。”
织田作之助接过,仰头一口全干了。他没说假话,跨过大半个横滨一路紧赶慢赶,他真的需要补充水分。
在座的人皆吃了一惊,当场愣住了。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内涵[织田],帮[太宰]证明他的善意。
织田作之助或多或少也带着点小心思,否则整面墙的酒瓶,桌上也有未开封的酒和空酒杯,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一杯?
“咳。”织田作之助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唇边的酒液,杯子底座与吧台接触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不坐?”织田作之助扭头看向[织田],“如果不介意聊天的人中多出我一个,就请坐下吧。”
他侧着脸,垂眸看着[织田]手中的枪。
“把枪收起来。”他说,“我可以保证,这里没有任何陷阱和埋伏,也没有任何敌人,不是用到枪的时候。”
或许是织田作之助比[织田]经历了更多,尽管年纪相当,织田作的气质更加成熟。
织田作之助的气势镇住了全场。
“……我无法相信你。”[织田]持枪的手没有松开,“他是港口mafia的首领。”
他的语气中带着某种深入骨髓的厌恶。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我懂了。”
他从吧台椅上起身,靠近了[太宰]。
[太宰]对他毫不设防,鸢色眼眸中是麻木到极致的平静。他微微仰头看着织田作,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织田作之助伸出了手,倏地抽走了[太宰]挂在脖颈上的红色围巾——代表港口mafia首领之位的红围巾,然后把它远远地丢到一旁的座椅上。
饶是[太宰]也没想到这一出。
“等、等等……织田作,那可不能乱丢啊。”[太宰]哭笑不得。
织田作之助摁住[太宰]想探身拿回的手,淡定地说:“现在,他不是首领了。”
“不过是一条围巾……”[织田]皱了皱眉。
“那是信物。森先生……啊,就是在他之前的前任首领,包括先代,都是使用这条围巾作为首领的象征哦。”冷眼旁观的黑猫突然口吐人言。
发生的事情太多,[织田]发现自己已经能平静地接受捡来的猫会说话这一事实,甚至能反问:“你刚刚不是还不会说话吗?”
太宰治:“用了一点小道具,也是有时效的啦。”
其实就是花钱在商城买的临时翻译器,时效为24小时,足够了。
“这样可以吗?如果不行,我还可以扒掉他的外套。”织田作之助的手停留在[太宰]的衣领,只等一声令下(?),立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