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还叫珍珠。
只是前些日子老太太露了意思,想叫她到贾宝玉跟前儿伺候,她正心里喜欢呢,猛不丁听见老太太说原来准备把晴雯也给宝玉,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晴雯生得原就出挑,她们往日里也常拌嘴,人家都说晴雯这样的丫头想来就是要被送去伺候宝玉的。
袭人起先也这么觉得,心里也发酸,可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长得出挑。
结果贾母透出来意思,说是挑中了她自己,这可不把袭人乐坏了?
任谁都会得意一阵儿。
她这几日在晴雯面前暗暗地抖了一阵,被看不惯的晴雯怼了两句,她也不当回事,反正自己得了好处。
现在贾母那一句话,倒把前些时候抖落起来的她衬得像个小丑了。
袭人恨不得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去。
姐妹们倒是都给迎春道了喜。
迎春咬着细牙,心里也恨自己跟个木头似的说不出话。
这事儿处理完了,周瑞家的一家,连带着冷子兴也被捆进来了。
冷子兴还叫屈:“我不过是个古董商人!府里卖什么东西给我我就收什么,你们府里失了窃与我有什么相干!”
林风起看到他,旧恨就涌上了心头,他冷笑着说:“你原就是个江洋大盗,以为自己改头换面就能骗过所有人不成?”
冷子兴心头一惊。
他以为自己的生平无人知晓。
当初他金盆洗手以后就靠着倒卖手里的货物发了财,假装是商人娶了周瑞的女儿,借着贾府改头换面,如今也有好些年了,自以为身后的尾巴都抹干净了,即使有什么不对的,也都找了借口瞒过所有人消去了痕迹,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心下惊异。
而他的丈母娘周瑞家的却傻了。
才和自己女儿结了婚的人是个江洋大盗?!
她扭头问女儿:“他说的是真的?”
周瑞女儿一怔:“我不知道啊。”
在场所有人:“……”
啧啧,结了亲的人,一个不知道自己女婿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对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不了解。
才刚冷子兴还没进来,他们这些姑娘就避到了屏风后头,这会儿借着屏风遮挡,索性悄声交谈着。
探春说:“这一家子原都是些糊涂人,我起先以为周嫂子精明,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蠢的。”
惜春和他们一样坐在高腿椅子上,翘着小短腿重复姐姐的话:“是个蠢的。”
黛玉:“他家女儿也是奇怪的很,周嫂子若说不知道还可能是因为当差鲜少和他们相处,她这个日日相处的人竟然不知道?”
【心上人:我觉得吧……可能一个贪财,看在他有钱的份上干脆把女儿嫁过去,另一个就是纯傻了,傻白甜的那种。】
【白菜豆腐脑:傻白甜也挺离谱的,哪天她被卖了估计还帮人数钱呢。】
这事儿实在太滑稽了。
林风起却不给他们留时间吃瓜,转头把林涣买的那个汝窑美人觚拿出来放在了他们面前,还有从王夫人那里寻来的。
“老太太您看。”他指指地上,“这两个瓶子表面上可看不出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是真的,一个是造假的,只有分量上能略微看出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