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有个新的重组机构。叫什么来着——哦对,‘咒术协会’。”
五条悟灿然一笑。
“我可真是捧着肚子笑到打滚!——老师、老师,你想象一下~那些死活攥着权利不放手的老头子们,那些满脑子都是钱啊权势啊名声啊地位啊的垃圾,他们满口都是些什么‘咒术界的荣誉啊’、‘咒术界的根基不可动摇啊’之类的废话,结果!”
他真的哈哈笑了起来。
“奋斗了一辈子,这还不是被人类社会淘汰了嘛!!!”五条悟绘声绘色地学着:“‘根据新法规定,需保障每一位咒术师的人权,决不能坐视任何一件星浆体事件的再次发生’————老师~你真该看看那群眼高于顶的垃圾们听到这句宣告的时候、脸上的颜色都可以当调色盘啦~!”
这倒的确畅快。
太宰回想起那群连呼吸都带有腐朽气味的活僵尸们,又紧跟着联想到咒术界高层原本触手可及的至高权利、擦着指尖握了个空,再想想他们现在该是如何的悔恨——至少该憎恶自己不该同“太宰治”贸然说出第一句话吧——便也随着露出一个浅笑。
“既然这样。”
太宰温声说。
“你又为什么还穿着这套和服呢,悟君?”
“——、————”
五条悟的笑声止住了。
“……你总是什么都明白。”
“真是太可恶了,老师。”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那么,你应当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太宰这样回答他。
“不要勉强自己。不必捏着鼻子、忍住恶臭,做同那些高层们一样的事。”
太宰治用安静的声音,说出冰冷的真实。
“五条悟,你的灵魂比他们高洁多了。”
“——不要让我失望。”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来,用额头轻轻碰了碰老师搭在床沿的手背。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延长这个世界。”
太宰没有拒绝这个动作。
他曲起指节,轻轻顺了顺学生细腻柔软的白色头发。
又过了好久。
将整张脸都埋在被褥间的五条悟,才又开了口。
“老师。”
他声音轻极了。
“我还是你眼中的…………‘好孩子’吗?”
太宰勉强凝聚起注意力,“嗯”了一声,用鼻音回答了他。
五条悟便心满意足般笑了。
他站起了身,弯腰给老师仔仔细细盖好了被褥。忍了忍,又把脸颊凑过去、蹭蹭老师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