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任何五条家另用十年时间、从全世界搜刮收集来的神道书籍珍本。

也一眼都不想看五条悟依据老师习惯,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十年情报。

若非偶有发问,这幅诸事不管的模样,大概同休闲度假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也从不拿那些琐事让他老师费心。

他早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五条家家主了。

太宰治身为老师教授给他的内容,五条悟又有哪一条不曾铭记于心呢?

这时候听见他老师发问,五条悟点点头,搬了个软垫、往太宰床边一坐:

“嗯。先让杰帮我代一阵子课。……实在不行还有硝子,再来也还有灰原和七海。当年的学弟们也成长得很靠谱了。”

太宰浅浅笑了一下,多半是回想起当年在宴会上、七海建人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震惊到开裂的神色吧。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听惊鹿在庭院里叩击声声。

太宰在五条悟抬高手臂伸过来的时候,微微低下头、方便他摸到自己额头。

“我感觉已经退烧了。”太宰轻声说。

“那也不行。再喝一段时间的药吧。”五条悟以难得的强硬拒绝了他。

不知是过于长久的倦怠积攒下来,还是之前长达十天的躲避追杀没能够好好休息(此处略过五条家家主激情辱骂小偷猫十万字)。

亦或者,那份麻痹性接触神经毒素、也可能是诱因。

在抱着老师返回五条家的当天晚上,太宰治就开始发高烧。

难得的潮红蔓延上脸颊,五条悟却宁可老师从未展现出这种瑰丽神色。

哪怕五条家仆从如云,哪怕几位家庭医生轮番看了一遍、开出药单。

五条悟低头注视着床铺中的老师,看着他哪怕高烧昏迷也一味平静、不曾泄露出半分伤痛的隽秀面孔。

他想到老师的求死。

想到年幼时所见,太宰主动向枪口与咒灵展开的双臂。

想到年少青春时所见,太宰在横滨地标大厦真正死亡过一次时、那份释然而放松的笑意。

“……”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在这一刻都放弃了什么。

也没有人看见,亲自照顾了太宰大半夜、直到温度终于勉强有所回落时。

五条悟弯下腰去。

他闭上眼,把最纯洁的吻落在太宰指尖。

“……我怎么舍得。”五条悟轻声说,把自己毫不留情地打碎。

“我又怎么舍得。”

而他的老师,在恢复意识后看向他的第一眼、就无可奈何地苦笑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

首领太宰说。

“你也知道,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