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还夹着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太宰遍身名贵少爷的光鲜打扮,在拷问室里简直格格不入。光看外表的话,要么是无意中闯入的年幼贵族、要么是被恶人蛊惑进地狱的纯白羔羊。

可惜…………

“有座椅吗?”太宰泰然自若地要求,“我身高不够,总不能让我踮着脚尖去够刑具吧?”

距离“纯白羔羊”这个词,恐怕差了一整个地狱。

但是显然,这个反应颇得其余同类的认可。

琴酒把手上拎着的人往刑具上一架,让伏特加把人绑起来,自己亲自去给太宰治搬了个高背椅过来。

太宰也不要人抱,自己双手一撑椅面,灵活地坐了上去,慢慢晃悠着够不到地面的小腿。

其余拥有‘代号’的高层组织成员,便四散开来,在拷问室里找到还算干净的落脚点。

根本就没有人担心那个所谓“组织的废物”会不会绝地反击,只纷纷环抱着双臂,等着看这位小少爷、要怎么接下琴酒的挑衅————与试探。

琴酒示意伏特加站到一边去。

他自己走到刑具旁边,掏出惯用的手枪,冷冷垂在身侧,显然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银色长发的男人,开始用他略显低哑的嗓音,一条条叙述起这个废物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何会遭到如此下场。

像什么“任务成功率明显下降”、“某月某日竟然一个疏忽大意放过了任务目标一条性命”、“险些导致任务目标绝地翻盘、因而给组织造成了如下损失”……等等之类,叙述清晰,连数字后的小数点都一清二楚。

显然,这位大概在组织中担任了“行刑人”角色的琴酒,不只是在试探太宰治身为“继承人”的资质,还借这个机会、警告身为同僚的其余人——

“你们所作所为的一切,都被‘那位先生’看在眼里。”

被这样毫不留情地警告着,几个大人的神情都隐隐有些阴沉,嘴角噙上些许冷笑。

太宰歪着脑袋听,听着听着,晃动的小腿也不动了。

——终于被吓到了吗?

“所以呢?‘废物’和‘背叛者’一个待遇吗?”太宰以明朗的声线发问,属于孩童的稚嫩声线回荡在拷问室里,营造出过于格格不入而叫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是要让人咬住台阶、用鞋跟狠狠踢击,击碎下颌骨之后再把人翻过来,朝胸口开上三枪吗?”

……没有被吓到!!不如说这个好像深思熟虑一样具有高度可行度的行刑方式是什么啊?!

这孩子真的失忆了吗??不要把随便什么东西都镌刻在DNA上啊!!

就连琴酒,也沉默了一下:“……”

他顿了顿,才回答,“不是这种,”琴酒像是在考虑措辞一样缓声说,“就只是……”

“直接杀掉吗?”太宰说。

在那张苍白的小小面孔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嫌弃来:

“毫无效率,附加价值也为零呢。完全起不到震慑部下的效果,该不会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抬不起头了的样子呢,酒厂的各位。

而太宰还没有说完。

以居高临下的口吻批评完了黑暗组织的处刑手段之后,他又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那就、真的要杀掉他喽?”男孩困惑十足地问。

那个眼神里,是货真价实感到疑惑的、孩子般的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