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

琴酒琢磨了一下太宰治今天的难搞程度,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设、上前一步。

“我要掀你被子了。”

琴酒预警道。

“起床。现在不醒的话,晚上绝对睡不着。——好不容易才把作息时间矫正过来一点,你休想让我前功尽弃。”

被褥团子抖了抖,往里侧平移了两厘米。

“我不要。”太宰睡意未清似的,含含糊糊地发脾气,“你不准动手。这可是命令、是命令哦?听好了,黑手党内部命令是绝对————呜哇!”

这句话没能说完,上扬成一声惊叫。

琴酒直接上手了。

右手拽着被褥向后一掀,快准狠,半点没有留情。

左手按着小孩试图往枕头下躲藏的脑袋,把人摁在阳光下面。

“该吃早饭了,快点起来。”

琴酒阴沉地说。同时感觉自己说出这句台词的同一时刻、好像身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彻底离他远去了。

太宰垂死挣扎,闭着眼:“我不要。你不准碰我、喂、你不准,喂——!!”

晚了。

琴酒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他直接用两只手掐着小孩腋下,把人举起来、抖了抖。

“醒醒,小少爷。”

琴酒面无表情地说着敬语。

“早饭已经做好了。”

太宰生气了!

穿着米白色长袖长裤睡衣的男孩,徒劳地在空中蹬了蹬腿,一只手按住自己略有些松散的绷带,一边睁开鸢色的右眼。

在他睁开眼睛的同一秒,睡意如同水汽般尽数挥发、消失不见。

浮现在太宰眼底的,只剩下绝无动摇的清醒。

在这个高度下,太宰同琴酒对视着。

“你、——胆子还真大啊。”

太宰用冰冷的声线说。

“违背命令,对我如此大不敬,不顾我本人的意愿、伸手触碰我。”

此刻他绝不是一个因为没有睡饱而幼稚乱发脾气的八岁男孩了。

正在说话的,是乌鸦巢穴中、新任的掌权者。

“想必,一定是做好了受罚的心理准备吧。”

太宰冷酷地喊出那个名字: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