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沉默了,东方不败会在他回答了不会之后又再次问他,那便说明了对方或许知道他是会弹的,又或许是希望他会弹,且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给他回答的机会。
“教主想听什么曲子?”杨逸询问道。
“都可。”付臻红回道。
杨逸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周之后,目光定格到了桌上放置的琴上:“属下琴技拙劣,便嫌丑了。”说完,他便坐了下去,用手指试了几个音。
“弹吧。”付臻红漫不经心的命令道。
话音刚落,琴音便缓缓响起,节奏从浅到快,萦绕在了整个房间。
杨逸的琴音与曲洋这种擅长音律的人相比,确实不能算是精湛,但是他的节奏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十分特别的,很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都说琴音能反应弹琴之人的性格,但是付臻红却并未从这琴声里听出任何情绪,低垂着眉目认真弹着琴的杨逸,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沉和。
这类的人,要么真得是具备处惊不变的从容,要么就是隐藏得极深。
而很显然,杨逸属于后者。
付臻红从软榻上起身,收拢了一下自己从肩头滑落了些许的外衫,一步步朝着杨逸走近。
因为付臻红没有喊停,杨逸也就没有停下弹奏,直到付臻红走到了杨逸的身边,他的心思虽然在付臻红身上,但是低缓悠扬的琴声仍就继续着。
付臻红一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放在了杨逸的肩膀上,他并没有用什么力道,然而此刻对于杨逸来说,肩膀上的这一只手却让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忽视。
东方不败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对方只是静静站在他的身边,杨逸就觉得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出了一种紧绷感。
“你怕我吗?”杨逸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肩膀上的那一只手还没有移开,杨逸轻抿了一下薄唇,缓缓摇了摇头。
而紧跟着,杨逸就听到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向擅长揣摩人心的他,此时却没办法看透东方不败。
付臻红的视线落在杨逸那正拨动着琴弦的手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会弹琴,却告诉我说不会,这是欺瞒之罪,可做好了被惩罚的觉悟?”付臻红的语气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冰冷的寒意流转而出。
杨逸没有说话,他薄唇紧闭着,弹出来的琴音并没有因为空气中突然的紧绷而变得突兀。
杨逸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若是东方不败想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他躲不了,也不可能躲得开。
不如以静来应万变。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东方不败对他这个人的态度。
付臻红挑了挑眉,这杨逸到是很沉得住气,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壶,随即往上抬手,将酒壶倾斜,任由酒壶中的酒液往下流出,流到了杨逸正在弹琴的手背上。
酒液是冷的,然而明明是凉凉的液体淋湿在了杨逸的手部皮肤上,这一瞬间杨逸却感觉到自己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