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抱着忐忑,邢远话音未落,上空响起了声音。
众多话语交织,光彩纷呈,让他瞬间仿佛置身家族聚会现场,耳边传来各种神奇的声音,连温度都跟着上升,不再那么冷,温暖如春,清风轻拂。
刚刚梦醒的邢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梦境。但眼前花草缤纷,云海无边蔓延,空阔无比。
邢远眨了眨眼,额头仿佛被抚摸,传来实在的触感,但随即就变成了揉搓,伴随而来还有几道调笑的声音。
“这……”邢远瞪大眼睛,原地呆滞,不敢动弹。
好在,触摸只维持了几秒,声音们仿佛开始了聊天,有人口气凶狠,带着惊天的杀气,有人语气平和,却笑里藏刀,异常危险,有人笑而不语,但是发声的时机相当恐怖。
有一瞬间,邢远差点以为自己被一群□□大佬包围了,怎么大家都……这么凶残。虽然听不见具体聊天内容,但他仿佛看见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惊悚场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非常害怕。
但好在,恐怖的聊天及时停下,光影变换,后院无数光粒升腾,无形的花与游动的动物显现,草木之间出现了扶摇直上三千里的鲲鹏众,墨色动荡,空气仿佛游动的海,显现出众多层次,每个层次都有它的多彩“鱼群”。
鱼群穿梭,波纹重叠,色彩斑澜,好像成千上万的鲜花同时绽放,盛景如海。
小小的后院中,竟出现了如此景象的大美。
温和派的力量稍微占据了上风。
邢远看呆了,明明身处世界末日的境况,却差点看得入迷,进入了物之中,忘乎所以。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双肩被轻轻一拍,无数波纹荡开,光影重重变换。
抬眼一看,只见时间宛若静止,头顶无数条绳索从上方垂下,伴随着炫目的祥光,绳索周围都缠绕着多重的彩虹,流光溢彩,盛景浓缩于各个细小的微纹。
这是什么情况。邢远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一个传统游戏,有些家庭会在孩子满月或是周岁的时候做一个神奇的仪式,在孩子面前摆放着多种东西,比如书、木雕、佛珠等,然后让孩子自己选择。
由此,看孩子与什么东西有缘。
邢远看着花草缤纷的绳索,自然地领会了其中的玄机,走上前,没有太多观察,抱着希望天空变回正常的想法,抓住了一个绳索。
这个阶段没有反应,然后他下拉了。
嘭,随着绳索的下拉,一个东西随着重力砸落,径直砸到了邢远面前。
邢远反应很快,下意识接住了它。
这是一颗半径十五厘米左右的软球。
“球……?”他抓着光云状的圆球,顿了顿。与此同时,声音好像又开始了聊天,有人狂笑不止。
总觉得大家在打趣什么,但是邢远既看不见,也听不大清楚。
“谢谢……你、你们。”他点了点头,依然紧张,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太多视线聚焦了,他面色发烫,多少有点无地自容。
但是声音们带着关怀,春光般温暖,环绕着,牵引着,带着如同血缘的亲近感。
血缘,血肉的缘分,缘,多么神妙而令人动心的汉字。思及此,邢远忽然放下了紧张,表情逐渐放松。
只不过,他抓着球,莫名有一种吃年夜饭的时候被众人围观表演才艺的感觉,就比如中老年的亲戚们怂恿小朋友唱歌跳舞啥的。邢远以前没少被怂恿,但他在唱歌跳舞方面的才能只能用悲剧来形容,五音不全,动作笨拙,只能惹人发笑,实在不能出来献丑。
正是为此,他奋发图强学会了笛子。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找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抬头偷望上空,明明是世界末日,为啥会有合家欢的……热闹氛围。
虽然倍感温暖,但邢远多少有点忐忑,视线落在了球上。
手感很神奇,有点像气球,但表面很粗糙,软度跟棉被一样,硬要说的话,这可能是个棉花糖球。
自己问天破了怎么办,大家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球呢。随便程度,堪比随手给了个玩具。
不过,邢远对传统隐秘文化颇有体会,没有破题询问,而是自己先抚摸了一遍。
球忽然变了,上面出现流云的纹络,风云变化,仿佛映照着某种真实境况,球的表面出现众多色块。它们分别对应着实际的星球情况,其中有个地方裂开一缝,血光泛滥,正在不断扩大,跟罗尔城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
这个球会不会就是异界的星球?邢远愣了愣,然后摇头,自喃道:“应该不是,但是……嗯?”他努力思考,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颗球,会不会是星球的‘象’?”
想到这里,邢远吓了一跳,不能不震惊。
几天前,他刚刚学会摸人的“象”,也是才知道人的象居然是可以触摸的,而现在,自己手上的这颗东西居然是星球的象?!
星球居然还能有象?!
大家这是……随手给自己捏了一个星球的象吗?
邢远心情忽然郑重,手都有点抓不稳了。
“我现在拿着一颗星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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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置信,但震惊之余,没有忘记正事,抬头直视天空开裂之处。
烟雾状的异形从中滔滔涌入,星空中的彼岸绽放了无数双眼,每只都仿佛威能可怖,光是一次注视而已,就能灭穿多重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