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说得出话,眸底的光芒全然黯淡,卷发男人就把自己砸进沙发,发直的目光停顿在地毯的一角,一动不动地自闭。
“小阵平……”
萩原研二的声音太轻,没传得出去,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叫了没用。
再看另一个: “景……唉。”
这两个人同时自闭并不奇怪,小阵平又掉进了亲友替死的坎儿,短时间内出不来,景本就是他们之中最焦灼的一个,如今突遭重创,没被幼驯染气得和千穆一起吐血就算不错了。
萩原研二现在还有心情观察别人,不代表他不揪心,而是已经揪碎了,反而可以理智思考。
他在毫无根据时就一头栽进了玄学,对某个小千穆不肯承认的事实有所预料,如今得知真相还真被自己误打误撞打着了,自然接受得最快,反应最是迅速。
过去……当然要关心,只是更适合等到一切结束后。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里闪过坚定,就算内心也在钝痛,一些话说出来相当不近人情,他也得打破沉寂,先把浑噩两人组拽回来。
“大家听我说,不管你们在想小千穆三年前发生了什么,还是想着怎么收拾零,都暂停先别想了!对我们来说,小千穆还活着,过去的遗憾可以日后再提,不给未来留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先要搞清楚,小千穆被闯祸的零搂住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以及——被扔在别墅里的我们该怎么办。”萩原研二看向其他三人,“你们的想法都和我一样吧?老老实实躲在小千穆的庇护圈里怎么行,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不出所料,只需要点一句就够了。
他的朋友们都是人中龙凤,再悲伤自责,也没有难以接受现实就消沉到底的道理。
“…………嗯,你说得对,活着的人最重要。”名为松田阵平的雕塑最先抑郁,也是最先被敏锐的幼驯染唤醒的。
“活着的人最重要。”他忽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话音中打破迷障般的坚毅似是惊醒了旁边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这才动了动: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吐尽了满心的疲惫。
倔强还极有想法的黑皮幼驯染什么的,诸伏警官至少这几天内不想要了。
脑后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在抽痛,他压下痛感,先强撑着安抚朋友们,也是强行安慰自己:“他们那边,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千穆现在的体质……比较特殊,只要零不出岔子,认出来了就别再气他……”
“嗯……我们对零还是有基本的信任的,都这样了他还能出岔子就天理不容——问题是那口血,是怎么回事?就看千穆那牙口,那力气,即使被零气急了,也不至于吐血吧……”
“……还是找不到阿古吗?”
“一直只能是阿古主动来找我们,我们是没法直接联系它的……等一下,如果在现实世界的千穆,和在数码世界的阿古,都遭到了景口中那个组织的监控,他们这几次都是怎么避开的眼目?”
“你们来看一下,我可能有了一点发现。”
伊达航没有参与话题,是因为忙着检查四人的通讯工具。
最靠谱的班长过去距离真相最远,直到这几天跟同期们住在一起,才把七零八碎的信息凑起来。
一旦进入状态,他的行动力极强,很快就找到了重要的突破口。
检查过网络和收发信件功能的手机此时都摆在桌上,诸伏景光的手机被千穆拿走了,所以一共只有三个。
他们在别墅内可以联网,手机信号大部分时候良好,收得到短讯邮件,但电话打不到外面去,只能联络特定的少数人——指就在一个屋大眼瞪小眼的他们四个,加一个千穆,可能还可以加一个降谷零。
“这是把我们挂进了同一个局域网的意思?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内部联络不会被数码世界的监视者发现,保障了信息传递的安全……”
萩原研二恍然:“我明白了景,怪不得小千穆不拿我们的手机,只把你的手机收走。你和零要联络,是不是得通过你们公安内设的特殊渠道?”
诸伏景光一顿,随即迅速跟上:“没错,就是与数码世界开展合作后,只在小范围使用的加密途径——如果这是组织故意针对警察厅的渗透手段,我心急直接找上零,发出的消息可能就有泄露的风险。”
“……可恶。”
“研二,阵平!先来的你们赶紧回忆一下,千穆和阿古找你们的时间和地点,有没有什么规律?”
“我想想……确实有!千穆和我见面的时间是晚上,见到了几乎没在外面逗留,研二那边也是一样,还有阿古悄悄找上我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