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尔摩德的双眼微微睁大,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嘴角轻动,说了一句谁也听不见的低语。

她还是很讨厌这群警犬,尤其是降谷零,现在和赤井秀一并列她的厌恶列表之首。

但是,她勉强——终究非常勉强地理解了。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能够成为畏惧死亡本身的自私者,宁死也不肯舍的宝物。

也只能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撬开除了自己外谁也不在乎的BOSS的心门。

她曾经想过要感谢他们,后来又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

没有变化,就是讨厌。

也就仅此而已,毕竟她总不能拉住已经自由了的他,不让他去聒噪的警犬们见面,警犬总比Gin和赤井秀一看着顺眼一丁点。

所以——

“自己滚吧。”

金发女人将碍事的警犬甩开,一脚踢到几米外的对面,随手往墙上一拍,放下厚重的阻隔门。

她最后的语气悠然:“之前有提过吗?没有也没关系,现在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够久了,波本,你和你的警察朋友,简直一个比一个烦人。”

贝尔摩德没兴趣跟警犬搭一场仿佛他们关系很好的戏,强行回到原剧本。

有用、能用的研究人员已经被提前撤走了,留下来的这些,正好可以和污秽重重的研究所一起化为灰烬。

贝尔摩德觉得这个结局很不错。

可是,同一幕落在降谷零眼里,就成了另一副意义截然不同的光景。

“喂——”

他错愕一瞬,想倒回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似笑非笑的脸消失在金属隔断之后,四散的研究员还不在状况内,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

降谷零握紧拳,表情还在凝固,爆炸声就来了。

“轰咚咚——”

仿若冲破地底的火巨人发出了咆哮,声势震荡,却又有难言的凄厉。

白兰地本来就是带着搞事的目的来的。

他的逻辑很简单。

Rum非要糊他一脸要命的终极机密,不就是直说等他干完活,立刻杀人灭口么?

敌人要他死,他非但不想死,还要拼上一把,同归于尽不亏,替Gin大人破坏Rum阴谋就是血赚。

他的羽绒服里藏的全是“必要道具”,走几步就往无人觉察的角落藏一点,到时候逛完了场子,悄悄溜出去,狠辣地先发制人——不出意外的话,事件的确应该这样发展。

意外出在他一眼看见的培育室,里面有一些他眼熟……不,他肯定没见过,但仿佛凭空烙印在他脑髓里的仪器。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白兰地像是被一把斧头劈成了两半,他的思维错乱,在脑中疯狂打搅,一股愤怒又悲哀的情绪填充心口,好似还有些别的更痛苦的感情,在他不够坚固的神经里乱窜。

死死盯着玻璃内的景象,男人的两眼半晌没有眨动,干涩的眼球布满血丝,怒火中烧,心里又没来由冒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委屈。

烦死了,这个让他烦躁的破地方必须毁掉!

毁掉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