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我刚刚化形的时候,在那个院子里,在那座药房中,被你亲手杀死,然后丢在地上的我。”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那种嘲讽的味道一下子拉满,其威力不不啻于别人说他病弱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吧,那样简单的机会,那样完美的机会,是你自己放走的,哪怕那时候多听我说一句话,你都会知道的,但是你好像聋了一样、傻了一样。”
其实,只要他能够再稍微耐心那么一点点,我的老师就会让他获得和常人一样的身体的。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够行走在阳光之下。
是他自己的暴戾毁掉了他自己。
鬼舞 无惨……在你活着的这一千年来,都是不值得一点同情的。
“太 愚蠢了,几倍的脑子都好像只有杏仁大一样。只有一味坏下去的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和脑子。积累的无数罪恶之后,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得掉吗?”我语气一压,眉眼都冷了下来。看着他目框欲裂的样子,我感觉到一种刺激的快意。
他看上去就像是要马上吃了我一样,“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冷笑了一下,他这样的状态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鬼舞 无惨,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要死的。你说……你能在我死之前得到我,完成你的计划吗?”
“还是说,你要带上你那些可笑的梦一起,为我陪葬?”
第252章
鬼舞 无惨感觉很淦。
嗯,大概率是这样的吧,他现在的表情狰狞得可怕,青筋连在眼眶上面,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愤怒。
“不是陪葬,”产屋敷先生突然出声,浅色的眼睛中带着浓厚的情绪,“是你要带着自己可悲的、永生不灭的梦,去死。”
明明是产屋敷先生那种特有的、非常温柔的声音,但是却是少有的正散发着凛冽的气息,“鬼舞 无惨,你的梦永远都是梦而已,不会有实现一天。”
其实并没有爆发激烈的情绪,但是这种一字一顿的坚定感却反而让人听得异常清晰,异常的深入人心。
鬼舞 无惨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去看产屋敷先生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不知道产屋敷当家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了,大概所有「产屋敷」都只是一个代号,也都只是一个模样。
因为受到诅咒,无法活过三十岁,甚至几代当主在二十五岁之前就会陨落,这样快速的更迭,在生命无限的鬼舞 无惨眼里,就像流星一样快,但也像苍蝇一样非常烦人。
明明生命如此脆弱,却还是在这一千年间,在和鬼舞 无惨的对抗战斗中让鬼杀队发展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终于在这个时代,达到了像是初始呼吸那一代的强度。
“毫无自知之明,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频频跑来阻挠我大业的一族之主,也不过是这样孱弱的一具身体。”鬼舞 无惨身上的连接着四肢的血衣上蠕动着利齿,“我越强大你就越孱弱,在诅咒的侵蚀下不好受吧 ”
他说着,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但话语却就这样梗在了喉中。
“你身上的诅咒……”本来或许是想要嘲讽两句的鬼舞 无惨,却突然看到了产屋敷先生脸上脖子上光滑的皮肤,接触过、并且也杀死过鬼杀队当主的他,当然知道诅咒对产屋敷一脉的侵蚀,也知道侵蚀之后的状况。
哪怕只是看外表和辉利哉的年纪,大概就能推测出产屋敷先生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当主,不可能没有一点诅咒的痕迹。
产屋敷先生笑了起来,是非常淡淡笑容,好像只是说起了一件寻常的事一样,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才更会刺激着鬼舞 无惨的神经,“你说的当然没错,你越是强大,施加在我们一族身上的诅咒就越是厉害,对我们生命的侵蚀自然也就越快。但是鬼舞 无惨,反过来,不也是一样的吗?”
产屋敷先生明明是那样柔和的视线,映照在鬼舞 无惨的眼中,却不知道有多么的嘲讽和狰狞。
“我身上的诅咒衰弱消失,不正是你要走向死亡的征兆吗?”他把这个逻辑还给了鬼舞 无惨,“你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永恒。”
“你的生命不是永恒的。永恒 是人类所拥有的意志。人的意志才是永恒的,不会湮灭。经过千年的岁月,鬼杀队历久弥坚,许多可怜的孩子们死去了,但他们并未在这世间消失。而在这数千年的实践中,从来没有任何人,饶恕过你的罪行 这种靠着人们一直所维系起来的东西,你恐怕是无法理解的吧,鬼舞 无惨。”①
那种结尾有些怜悯的语气,让鬼舞 无惨眉心明显一跳。
“无聊的意志,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他跨过了产屋敷先生的话。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聊的言论。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消除了这诅咒的东西。
“没有了 明明我还是这样的强大,但是你的诅咒却消失了。”
这来源于他血脉的诅咒,不是轻易能够祓除掉的。
鬼舞 无惨眼眶放大,瞳孔缩小,尖锐的鬼牙伴随着他撕裂的、狂肆的笑意亮了出来,“青色彼岸花,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吗!”
他兴奋极了,似乎是又一印证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