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看了一眼了然:“果然,虽然千岛惠子小姐之前说你是她找的帮手,但根据你这双手来看,你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繁重的家务工作吧,而且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部分有薄茧。”
小兰疑惑地问:“那又代表什么?”
“小兰,你想想一般是拿什么东西,手上会经常蹭到这部分皮肤?”
小兰、和叶冥思苦想。
服部已经揭晓了答案:“答案是针筒,当然仅仅是这一点推断还太单薄了,因此我又转从证据入手,虽然深田一郎的尸体经过了二次破坏,但只从致命伤的伤口形状来看,凶器不出意外应该是手术刀一类的东西,如果调查伤口的残留物应该更加能确定。”
鉴识科的警察点了点头:“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大概率就是手术刀。”
“这个小镇只有宫崎五河是医生,还是几乎不动手术的儿科医生,他晚上眼神不好,不太可能能够一击致命,而且手术刀这种东西在这种小镇应该很罕见,犯罪时间那么短的话,凶器应该还带在身上吧。”服部看向绘理。
这一次绘理没有说话,警察靠近她的时候,才用颤抖的手指把口袋里的凶器拿出来。
“怎么会……为什么绘理小姐会杀害深田一郎?”小兰不解地问。
服部说道:“正巧我这里调查到了这个镇子近几年的人员失踪名单。”
他抬眼看向低着头沉默的绘理:“玉川真一,这个名字你耳熟吗?”
“是我的哥哥。”绘理惨然一笑,“我们感情很好,但是因为父母离过婚,所以姓氏不一样。”
“我一开始来这个小镇,也只是来调查哥哥失踪的原因,但是……”绘理一瞬间流露出十分可怕的表情,“我试着旁敲侧击询问千岛惠子,她却避而不谈,终于在上个星期我抓到机会在他们喝醉的时候询问,深田一郎才脱口而出我哥哥早就死了,但在我要询问更进一步的信息的时候他却清醒了,再也不肯吐露情报。”
“所以你才会把深田一郎约到农场里,逼问他这件事。”
“是的,”绘理脸色苍白,“原本我没有杀他的打算,但是他在知道我就是玉川真一的弟弟后朝我下跪,说是对不起他,我问他哥哥到底是被谁杀害的,你猜他说什么?”
服部等侦探保持沉默,因为他们知道绘理并不需要回答。
“他说他不知道,”绘理讽刺地笑了笑,“不管我怎么逼问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他说他们小镇上的人一年前都生了怪病,一部分离开了小镇,一部分人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整日徘徊在小镇里像是幽灵,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玉川真一躺在地上,除了被关在旅馆的千岛惠子以外,所有人都拿着沾血的凶器。”
“结果当然,没有人报警,他们集体处理了哥哥的尸体,所有人都是共犯。”
说着,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我无法接受这种事情,他肯定是在撒谎,肯定是想逃避刑罚才故意说这种理由,所以我……”
“不……他说的是真的。”北野仁和宫崎五河在得知绘理就是玉川真一的妹妹时,脸上的惊讶和愧疚已经无法隐藏。
北野仁艰涩地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只是有模糊的记忆,但是他说得对,在我们清醒后,面对的只有荒凉的镇子,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沾着血,我隐约能记得他是来帮助我们的地质学家,但是为什么会动手,我已经没有这部分记忆了。”
“骗人!”绘理咬牙瞪着他,“你难道想说,那一切都是意外吗?”
“当然不是,”宫崎五河苦笑,“我唯一记得的是当时的自己完全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和疯狂笼罩,我记得自己向那个人出刀的模糊记忆,却丝毫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服部、白马等经常破案的侦探,在这个瞬间都感觉到了一阵空茫。
“大概,当时的小镇上的人和当时杀人的你一样,”半响,服部消化了这个真相,“头脑一瞬间被愤怒和疯狂掌控,却犯下了毫无意义的罪行。”
“抱歉,真的万分抱歉,因为我们当时的懦弱,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我们比谁都要贪婪这份活着的珍贵,没有勇气去警察局坦白自己的罪行。”北野仁和宫崎五河朝绘理下跪,“玉川真一帮助了我们,他是直到最后,都想要帮我们活下去啊。”
绘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眼里蓄满了泪水,这就是……真相?
服部和白马眉头紧皱。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毫无缘由的杀意和疯狂吗?
以往的所有案件,他们都能找到那份恶意的源头,可能来自杀人凶手不堪压迫的最极端反抗,可能来自金钱、名利以及误会的引导,但总归能找到一个将一切缠绕在一起的根源。
但这一次事件没有,甚至不知道真正是谁杀死了玉川真一。
是这个镇子里的人吗?这一年前的瘟疫吗?还是仅仅是一场单纯倒霉的……意外?
“呵,真是无聊的闹剧。”爱尔兰在一旁双手环胸,他清楚这个小镇上一年前的真相,只是冷笑着勾起嘴角看着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