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统一拍即合,兴致勃勃地跟在敲锣打鼓的人群后面去李园凑热闹。

沿街气氛热烈,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沸满盈天,行人面上带笑,在鞭炮声中扯着嗓子互相对喊。连酒楼的说书人也暂停营业,和酒楼的客人们一起捧着茶杯站到酒楼外探头探脑期望能一睹新科状元的容貌。

赵桓看见了眼熟的客人们便停下脚步,挤在酒楼门口和人扯着嗓子互相对喊,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偶尔插进对话,所有人都眉开眼笑,喜庆热闹的氛围溢满整条街道。

“李家终于出了一位状元 ”

有客人大声感叹了一句,但震天的鞭炮声中夹杂着其他人撕心裂肺热热闹闹的喊声,赵桓没能听清,于是他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

“我说 李探花终于得偿所愿!!他家出了一名状元!!”

赵桓这回倒是听清了,同时顿悟自己为何会对保定李家感到熟悉。

诸葛太傅对他提起过一位故乡是河北保定的旧友,太傅那位旧友曾是哲宗朝的一位探花郎,与诸葛太傅同朝为官,观念一致,而其家族是世代簪缨,却始终未出一名状元;而那位李探花又因身子虚弱,暗疾缠身,早些年不得不告老还乡,至今诸葛太傅与李探花仍有书信往来。

新一轮的敲锣打鼓声响得更加欢快,与鞭炮声将赵桓拉出回忆,此刻年轻俊秀的红袍状元骑着枣红大马而过,面带温润笑意,眉眼间是意气风发。

赵桓抬头仰望着他,有一瞬和年轻的状元郎对上了视线,他抛下心中的想法,和周围人一起兴奋地鼓掌。

他也不大声喊叫,就只是站在那里丝毫不停歇地啪啪啪鼓掌,双眼闪闪发光,热切又兴奋。

在酒楼斜对面的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中有名青年垂眸下望,入目的是意气风发的新科状元,他心中亦为之高兴,但随后他望向了酒楼下方拍手傻乐的少年,挑了挑眉,心情有一丝微妙的复杂。

新科状元骑着枣红大马远去,后面的人一拥而上,跟在状元郎身后蹭喜气。赵桓挤在拥挤的人潮中笑逐颜开,系统被挑的起了兴致,在赵桓脑子里又蹦又喊,一人一统俱是开心的不得了。

簇拥着新科状元的队伍一路前行,很快便至李园。李园恢宏壮观,装饰精美,远望可见园内绿树葱茏,透出一丝清静。

绿枝探出院墙,暮春枝头摇摇欲坠的花朵被喧闹声震落,花朵晃悠悠地飘落在赵桓的头发上,但他并未注意,而是扒着院墙往里看 不止是他,周围甚至有搬来了□□和他肩并肩一起看状元郎的人,与他们相比他的行为并不突出。

李家因大少爷喜中新科状元的事而喜气盈盈,也不计较他们这番行为,园内墙下走过一名李家下人,笑着朝他们道:“小心!莫要摔了!”

赵桓笑着伸出一只手回应,头顶的花朵动了动,顽强地没有掉落。

直到李家大少爷进了院子彻底不见身影,周围的人才一边讨论一边离去。

赵桓和系统亦是心满意足,他松手落地后一边拍着衣袖上沾染的灰尘,系统叽叽喳喳,赵桓时不时地应和几句。

他低着头,只顾着拍打衣裳,与一人擦肩而过,头顶发丝微微一动,似乎被人触碰,赵桓捂着头茫然看去,却只见一个绯色的背影迈入李园之中。

系统对与赵桓无关的人一向不放在心上,将明明长着一张不错的脸却总是木愣愣的赵桓和新科状元一对比,恨铁不成钢道:【那位状元郎才是真靓仔,你就是个木头,多向人家学学!】

这种话系统常说,赵桓知道它不带恶意,摸了摸头,收回手,道:【如果我有没有机会和他面对面,会努力的。】

系统嘀咕说你每回都应下结果还是这么个鬼样,赵桓踏着石板路听它唠叨,偶尔附和几句。

他穿过半个保定城回到下榻的客栈,关上窗户准备继续练剑,不经意间抬眼,却见春日阳光下有一少年面带喜意从对面屋顶上轻快地掠过,赵桓转着脑袋目送对方身影消失,收回了视线。

那位少年的轻功非常……靓仔。

赵桓发自内心地感叹。

即便听不到赵桓心中确切的想法,但系统凭借相处近四年以来的默契精准猜中,并幽幽吐槽:

【靓仔可不是个形容词……那是个名词。】

赵桓摸了摸鼻子,诚恳地认错:【用错形容词,是我不好。】

系统无力:【……别认错啊!】

*

赵桓的目标一直十分明确,在江湖中游历的同时收揽人才,而如今的新科状元就在保定城,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决定接近新科状元,收拢对方。

李家的新科状元名为李寻乐,年方四六,家中有一弟弟名为李寻欢。兄弟二人相差六岁,两人皆是文才斐然,眉清目秀,在保定颇有名气,其中弟弟近两年于江湖上崭露头角,赵桓是听过他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