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审视着面前少年的举动,与太子殿下毫无相似之处。
四周有侍从候着,听其呼吸举动皆是习武之人,两人说无可说,赵决明便先告辞了。
无情不像赵决明是个闲人,在少年剑客离去不久,他摇着轮椅亦出了院子。
而此时赵决明正蹲在地上看花,神通侯府的花不会差,花香沁人心脾,色泽艳丽,他对着花发了会儿呆,察觉到身后有人,收回思绪起身去看,方应看带着笑看他。
“决明少侠,今夜可还尽兴?”
“勉强。”赵决明耿直道,“侯爷邀请的皆是朝堂官员,我在这里不合适。”
方应看道:“少侠与李状元和顾探花是好友,更是太子殿下的好友,不能说不合适。”
赵决明不想多说,当下便向他请辞。
神通侯府内部的守卫滴水不漏,即使以客人的身份登堂入室,赵决明仍未有太多收获。
与其在这里发着呆,他认为自己更应该回去好好歇歇。
方应看意欲挽留,但见赵决明一意坚持,便说要派马车送他,而赵决明仍是拒绝,说归途载月亦是番好事,不必费事。
他坦坦荡荡,教方应看连试探摸索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亲自送他出门,以显关系友好。
沿途碰见正与同僚交谈的两位友人,赵决明不好上前打扰,便拜托方应看之后在两人空闲时派人告知一声。
方应看自是应下。
赵决明回到李宅,大门口悬挂的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他提前回屋,守门人还有些惊讶,他朝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后院的住处。
他轻手轻脚,怕吵到正在屋中安眠的玉天宝。从对方门前经过时他稍稍驻足,待听到屋内平稳的呼吸声后安心地回到房间。
不过往日玉天宝总会时不时地发出梦呓,今晚倒是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翌日清晨,赵决明照旧早起,预备去城外练剑,然而推门而出,却发现玉天宝背对着他立在院中,他望了望天,确认此刻是他往常早起的时间。
“阿天,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赵决明反手合上门,迈了两步,对方慌里慌张地转过身来。
样貌陌生,却也是个清秀的年轻人,神情略显窘迫。
赵决明停了下来,上下打量,迟疑道:“阿天……?”
面容陌生的年轻人轻轻颔首。
在临清城时一行人曾遇见过罗刹教的人,赵决明和玉天宝将那跟踪之人打晕放至树上,玉天宝在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王怜花之后便又换了副易容,因此还被王怜花毫不留情地评价“水平太次”。
总而言之,赵决明并未见过玉天宝的真容。
“决明也看过玉罗刹那张脸,我膈应得很,左右我和他毫无血缘关系,这样我更自在些。”玉天宝如是说,“他绝不会用这张脸和我扮父子。”
之前不会,之后更不会。
赵决明信了,安慰性地拍拍他肩,道:“你就是你。”
顾惜朝和李寻乐在另一处院子里住,先后来寻赵决明,瞧见绛衣少年身旁的陌生青年都有一瞬的怔愣,前者很快反应过来,幽幽道:“终于舍得露脸了?”
玉天宝无奈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奇奇怪怪的?”
顾惜朝云淡风轻:“不知阿天公子可舍得告知在下姓名?”
玉天宝犹豫一瞬,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