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被子盖过他发热的眼眶。他能察觉到幼猫一直想进房间里来,门口细细碎碎的声音没停过。
可幼猫明明不只能亲近他,它能跟别人也相处的很好,甚至比跟他相处还要和谐开心。它还是橘白短腿猫,这种猫可爱,价值很高,也能找到更好的主人。
总之比被一无所有的他养着要好。
他反复思量着这些事,好像要从这些现实因素里找到什么能让他狠下心,坚定把那双亮晶晶猫瞳在脑海里剔除的东西。
到了后半夜,猫咪挠门声音小了。
萧岸猜它应该是走了。
毕竟也认识几天而已,没理由对他产生那么大的感情。
他想着,心里却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意,空荡荡的感觉。
其实书书这只猫很会打呼噜,偶尔很吵,却能在这寂静黑夜里给他带来真实感以及……他不是一个人,没那么孤独的错觉。
也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爬起身,下床打开了门,心里既是期望它在又是盼望它不在。
门轻轻开了。
没有猫。
好吧,萧岸垂眸,他早就该死心了,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一直陪着他,永远陪着他的。
他低头,轻轻笑了笑,带着嘲意,准备独自回到阴暗而狭小的房间里。
一只昏睡着的幼猫打着呼噜砸在地上。
边邵给摔醒了。
他抬起蒙圈的眼,就把少年弯着腰,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亮色望个正着。
少年好像高兴又不高兴的。
边邵才不管少年什么情况,他蛮生气,在门口睡了一夜就是想给他吃个一爪子。
这时候才不管你是不是美人,行为难以捉摸,去辅导个人,回来就不高兴要赶我走,你耍我!
然而少年蹲下身,用着极轻极轻力道,揉弄着他摔疼的背脊,嗓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怕他逃走似的。
被撸原来是一种那么舒服的感觉。
幼猫像是被少年轻柔手法安抚了,发出软乎乎的哼唧声。
“愿不愿意跟货车司机走?伤好了可以有新主人。”
少年变化迅速,出乎意料道。
边邵猛地一个清醒。果然又是想赶他走!
萧岸则是略微忐忑等待着猫咪点头或摇头,结果,等了半天儿,幼猫伸出爪子狠狠拍了拍他的手背。
拍红了。
萧岸低头随意看了眼,并无怒气,他带着耐心,或者说是心里那微末期待,望着幼猫气冲冲略过他的裤腿,扎进了一堆书里头,最后踢了本字典出来。
那是一本古汉语字典,里面有许许多多晦涩难懂的文字。
最后它用爪子扒拉着,艰难找出了里头简单的七个字——
“永远不离开你。”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