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边边前男友。”那肥胖青年先一步开口,他视线从下至上像打量着一件商品,脸却在看见黑发青年面容时僵住,带着忌惮,“你是a大永远的神”
“……”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中二称呼。
萧岸道,“叫我学长。”
这一句便把肥胖青年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肥胖青年知道a大那些极负盛名的老师们都与萧岸交好,还把他当宝贝似的供起来,比如此刻,萧岸身后还跟着个满脸严肃的老师。
那老师道:“我会解决,你忙,你先走吧。”
肥胖青年闻言,神情恍惚,理智回笼,他不禁害怕,他可是主动打人的人,还打了富家公子。
带着侥幸心理,他望向萧岸身后那少年身影,想道个歉就算了,毕竟边邵那段时期真的对他一口一个宝,百依百顺……
于是边邵听见肥胖青年柔声喊他:“边边。”
“随便你随便你,别跟我说话了谢谢你。”他起了满手臂鸡皮疙瘩,连忙敷衍道。
肥胖青年如获大赦要离开。
黑发青年沉下脸色,又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冷淡:“我家书书,被打一拳,高鼻梁都快被打塌了,你不受罚说不过去。”
老师并不意外。
萧岸冷漠孤僻,睚眦必报。
“那你想怎么样”肥胖青年被如此欺辱,老师也不帮忙,他彻底死心,破罐破摔。
边邵也听着身前人的回答,只是没想到,黑发青年侧过头来,寒如利刃出鞘的眸光,柔和下来。
“你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边邵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天,两人去服装店搜刮衣服,忽而萧岸少年被混混们拖走,他带着彩虹兄弟浩浩荡荡救人,然后让萧岸少年打回去。
这一幕何其相似,只不过,两人地位与视角颠倒。
往日那个纯良美人露出獠牙,不复存在。
额,可能就没存在过。
也不知怎么,边邵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个刘海盖住眼睛的青涩少年,混混们推搡着他骂他“坏种”。
还有紫毛若有若无透露给他的“少年很危险”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这一拳还是得打回来。
很快,黑发青年便牵着少年离去,独留那肥胖青年捂脸,咬牙哭泣。
两人没什么课,萧岸直接带他出了校园,去医院处理面部伤口。
洗手间里,萧岸按住他手背,轻轻搓洗,他睫羽微垂,有一小片阴影落在苍白脸颊上,好似连光影都格外偏爱美人,非要把他渲染成与常人不同的样子。
他搓边邵的手,很专注;边邵低头盯着他的脸,也很专注。
似有所觉,萧岸抬眼看他,对视上,边邵猛地低头,他现在还在跟美人闹别扭,不能屈服!
黑发青年在他耳畔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边邵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青年带着促狭的眉眼很勾人。
他捂着泛红指骨,索性转移话题:“那个人鼻梁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做的吗”
“是骨头。”想起那个肥胖青年说“边边前男友”,萧岸脸上笑意肉眼可见消失。
他感到嫉妒。
而边邵则是被这耿直话语,噎了一噎。
怎么回事对他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美人去哪里了?
…
边邵觉得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他要逃!
不管是成为小逃妻还是小怨种,他都要逃!
他开始密谋着在青年睡后,偷他脖颈上挂着的月牙儿耳钉。
可是显而易见,这太幼稚太傻缺了。
萧岸不会想到这一点吗?
在他洗完澡后,边邵就发现那月牙儿耳钉没了,估计又是被藏起来了。
萧岸好像察觉到他的想法,还觉得很可爱,揉了揉他的脑袋,递给他杯热牛奶。
他只能憋屈喝了,又在狭小的床上跟美人挤着睡了一夜。
早起去a大,他听见耳边簌簌声响,迷迷糊糊就要爬起身穿裤子穿衣服,可起身时肩膀却被按住了。
“多睡会儿,还早。”萧岸贴在他耳侧轻轻道。
边邵便放心往后一摊,死过去似的又陷入梦乡。
直到炙热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睁眼,差点没瞎掉。
他一骨碌翻身,发现时间早就十二点多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生物钟呢!
边邵充满怀疑,望向了床头那还残留着白渍的玻璃杯,他手指沾了点牛奶渍,闻了闻。
额,闻不出来。
但他一腔怒火已然喷发,他猛地从床上弹起身就想往出租屋外跑,什么任务什么穿越他都不管了,他要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可他扭动门把手,愣是没按动,门被反锁了。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打110,好家伙,断网。
……∑
边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都足见这出租屋主人心思之缜密,准备之充足。
他被囚在出租屋里,只能咽下这口气,打开电视看起狗血电视剧来,于是萧岸回来时,门锁“咔嚓”一声之余,客厅里全是属于少年的“哈哈哈哈哈”,魔音贯耳。
萧岸脚步微顿。
这跟他设想有点不一样。
他以为少年会满脸愤怒与不解,质问他。
可是边邵没有那样,他扭过头来,后知后觉,满脸“我不理解”问:“非法拘禁,你知道这犯法吗?”
“我明白。”可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幅画,在引诱他。
他已经变成了画里折断天使羽翼的恶魔,无法控制想要囚禁人类少年的欲望。
所以他已经这样了,又怎么可能放手呢?
边邵:……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入夜,边邵其实已经不太想跟青年睡在一张床上了,他翻身,总说不舒服,然后一脚踩在青年腹部,使劲碾。
黑发青年似是忍无可忍,攥住了他的脚踝。
边邵眼睛一亮:快,骂死我,赶走我,就现在!
“别闹了。”可青年只是低低呢喃,嗓音很哑。
他掌心滚烫,把边邵烫得一哆嗦。
萧岸实在太温柔了,简直比他爹妈还包容他,边邵一瞬间斯德哥尔摩了。
“……哼。”他气弱几分,“我想吃苹果。”
“家里没有苹果。”窗外还下着雨。
“我要!”就是没有,边邵才要呢。
折腾青年能让他心里平衡,他闹着闹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事实上黑发青年对待他仍然温柔体贴,只是暗处,磨刀霍霍。
边邵那几分心软,荡然无存!
半夜被“嚓嚓嚓”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掀起眼皮子,瞥见青年端坐在窗边,磨着把锋利的刀,搁谁谁不害怕啊
刀面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边邵:…我滴亲娘乖乖呦。
一股子寒意从他脊背蜿蜒而上,边邵清醒了,他坐在床边,尽量保持呼吸平缓,和气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也是吓傻了,还问青年在做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恐吓他啊!意思就是他不乖就了结了他!
黑发青年此刻却抓着只红色苹果,扬了扬。
果皮极其精致,削了一半,没断过。
边邵这时才发现萧岸浑身衣物都湿透了,他的睫毛也湿漉漉的,额前碎发搭在眼前,有种几年前两人初见时,少年在雨里被混混欺凌时的破碎美感。
边邵记得猫猫瘸着腿,跳下货车朝着少年而去时的不顾一切。
还有少年冷漠无情的拒绝,他以前甚至不允许边邵进出租屋,只能在门口搭窝。
却没想到他们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边邵看着他苍白而沾着雨水的手,托着削好苹果递过来,愣了愣。
“这个脏。”他别扭拒绝,“你的手脏。”
萧岸纵容他,把最大最好看那颗挑出来,擦得干干净净。
边邵接过,拿在掌心,不知怎么,他胸口发堵,不想吃。
萧岸望着他,低着头,他小心翼翼想要控制着面部表情,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然后边邵盯着青年发现了一个华点:“你拿菜刀削苹果啊?”
“……”
萧岸。
边邵:好哇你就是想恐吓我,再让我心疼你对不对!
他无语了:“我跟被你逗弄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黑发青年摇摇头,雨水的水珠随他摇动而溅出些许,糊了边邵满脸。
“是宝贝。”他认真反驳,充斥着晦涩执拗的面容,竟然有点孩子气。
“金丝雀。”边邵抹了把脸,又嫌恶把满手湿润全擦在面前人衬衫上。
萧岸顺势握住他的手:“是宝贝。”
边邵再也忍不住了,他感动吐出四个字来:
“滚你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岸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