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没有做什么,毕竟还是要为做手术的事情而收敛收敛。
去医院时,边邵开着车,紧张到什么话也没憋出来,只对萧岸说:“你别紧张,宽心,无论手术结果如此,我都在你身边。”
他重复这一句,到了萧岸躺在了手术台上。
他在手术室外,不停走来走去,极其焦灼,甚至等待了好几个小时后,直接抓住出来的护士小姐姐,眼眶发红问道:“还可以吗?”
护士小姐姐被吓了一跳,看他口罩跟鸭舌帽把整个脑袋都遮严严实实,还以为哪个精神科病人跑出来了。
可她定睛一看,顿时愣神,然后露出惊喜表情。
“边边!你居然陪元帅来做手术了,我是你粉丝啊……”
边邵:“……”
他又重复了一句:“我丈夫他怎么样?”
“哦,啊,病人情况是基本稳定下来,生命安全无需担心,也无需截肢,可就是有点奇怪,病人打了麻药后一直无法醒来,明明就该……”
说到这儿,护士停顿住了,带着蓝色口罩,唯有眼神透露怜悯:“也许醒不过来了。”
边邵后退一步,踉跄下,要不是护士眼疾手快扶住他,他可能已经跌坐在地。
“这只是也许,我们谁也不会相信元帅醒不过来会成为植物人……”护士低声安慰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利剑,直直从边邵的耳朵,刺进边邵的脑袋、他的心脏,企图毁灭他的一切。
“别说了。”低垂着的脑袋微微抬起,边邵那黑色口罩在混乱间扯下了一角,他面色几乎瞬间苍白了。
“别说了。”他的眼尾却还是红了,那是他那张苍白俊颜唯一的色彩。
边邵抬眼,桃花眼眸光激滟,这次,没有情意,只是如墨般的沉。
护士看了半天儿,那好像是……怕。
他迷惘,失去了萧岸,自己要怎么活下去,怎么样恢复原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活下去。
答案是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活下去,这三个世界,他们紧紧相依,好似本该就在一起。
恍惚间,萧岸被安排到了高级病房里。
边邵坐在病床边,满脸恍惚,只是紧紧攥着床上人的手,有些冰凉,他贴近掌心,想要把人煨暖,也想要把人早些唤醒。
可是入夜,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夜里寂静,病房里好像只剩下他这个陪床照顾的人。
“别吓我。”边邵无数次惊醒,在黑暗里俯身听他的心跳,喃喃着,“别吓我。”
可持续几夜,萧岸也没有醒来。
管家来送衣物时满脸担忧望着边邵,男人如今眼下青黑,神情恍惚至极,简直就不像那个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主舞了,他一举一动都透着疲惫,绝望。
“要是元帅醒不过来,”管家狠下心说,“您也要保重身体,别做傻事。元帅不希望你那样。”
边邵坐在床边,后背塌陷,他抬起眼,说:“我知道。”
“可是我控制不住。”
他才刚觉得幸福是有实质的,光明就要弃他而逃。
他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独自面对这一切?
管家见劝不动,只能转身离开了。
后来推开门的是一对夫妻,他们心疼抱住了边邵,说:“我们旅游回来了,没想到发生那么多事……”
那是边邵的亲生父母。
他们听说消息赶紧赶了回来,却发现边邵脸色苍白,眼睛也雾蒙蒙,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看到医生也只能勉强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