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山柊最期待的就是每天能有两个小时去球场打球了。
森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好登西,只是根据自己的描述,就大差不差的做出了网球拍和网球,手感虽然跟现代的没法比,但做代餐非常的香。
筑山柊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可以感觉啊!
听说厉害的网球选手用心去感受,甚至能比用眼睛看打出更加完美的球路呢!少年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总有这么一天的!
“今天乖吗?”
森川将一只球拍递到少年嫩白的掌心。
筑山柊觉得好羞耻,但是可以打网球的快乐还是战胜了羞耻。
“乖!”
反正周围也没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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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着偷跑?”
那怎么可能不想,不过嘴上要是这么说,今天的两个小时打网球时间,肯定会被森川取消。
“没有。”
“没有就好。”
阳光晴好,懒洋洋的照在头上。筑山柊此刻正穿着最简单的男士和服,最近气温有所回升,即使衣服单薄也不会觉得冷,而且轻薄宽松的衣服更适合运动。
森川伤势还没好,但跟少年打网球对他来说,消耗的还没愈合的速度快。
而且和平的相处,能到他看到少年放松的笑脸。
这种感觉很幸福。
打了约莫半小时,筑山柊有些累了。森川每次都会把比分控制在比他低一两分的地方,让筑山柊总是很有被反超的压迫感。
“这就是强盗匪徒的恶趣味吗?”
筑山柊小声逼逼。
由于运动,他鼻子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红扑扑的,胸口不断的起伏,喘的很厉害。
大概是嘴有些干渴,筑山柊舔了舔唇角,一副“我打不动了请求中场休息”的模样。
球场那边的男人别说流汗,就是呼吸都没变一下。
系统看着筑山柊吨吨吨的喝水,冷不丁的:“你身体好像变健康了一点。”
筑山柊不懂他突然说这个干嘛。
“嗯。毕竟这几天我天天都有运动,经常运动身体当然会变健康,免疫力也会增强,比如裕太他就很少生病。”
系统:“谁想跟你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筑山柊缓了缓,又开始吨吨吨。
系统:“据说人类都会把猪养肥再吃掉,因为这样就有更多肉吃了。”
筑山柊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虽然因为身体太弱从来没有早上那啥的烦恼,但好?->>跏浅跎叩娜肆耍匀幻靼紫低乘档牟皇钦娴摹俺灾砣狻!?br/>
“咳——!!!”
少年一口水呛进鼻子里,难受的他弯下腰,又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呢!”筑山柊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在脑海里对系统大小声。
系统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不过球场那头的黑发男人已经靠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喝水都能呛到。”
男人眼里满是无奈。
他身后在少年后背轻轻拍了拍,筑山柊觉得好些了,抬起头正准备道谢,忽然感觉森川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
筑山柊正奇怪。
系统似是发现了什么,大声道,“他身上的妖力正在变弱,他一个月一次变成人的日子,就是今天!”
什……
筑山柊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又发现退后了好几步的男人正弯腰捂着头,好像正陷于极大的痛苦之中。
“森川?你怎么了?”
筑山柊听到身边传来恐怖的咬牙声,还有骨头移位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别……过来……”
筑山柊一愣,虽然趁人病就逃跑有点不好,不过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少年立马扭头准备溜走。
结果刚叫他离开的半妖又后悔了。
一阵狂风吹过,筑山柊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拎着他的后衣领,他整个人像是被抓住后脖颈的猫,头不着天脚不着地的被带往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
筑山柊坐在森川卧房的矮脚凳上,并着膝盖乖乖坐着。
我真的谢谢你。
大可不必又把我带到本体里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森川难道不知道自己妖力退散的日子是哪一天吗?系统不是说具体日期是由半妖自己控制的?
还有啊……
少年垂下眉眼,森川把他带进来之后,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倒在他脚边的地上。
虽然他很能忍痛,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可衣料的摩擦声,以及骨头发出的咔咔声响是遮掩不了的。
“……半妖变成人的这一天,都会这么痛苦吗?”
这可是每月一次的啊,一想到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筑山柊带入自己真的感觉很绝望。
系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吸了口凉气。
“当然不是了,他会这样,是因为今天根本不是他计划变成人的日子。总而言之,是被他吸收的无数妖怪残余的不甘灵魂坑了一把。”
如果只有一只两只妖怪,凭森川的意志力是完全可以抵御的。
可惜妖怪的数量太多,它们每个人残余一点怨念,隐匿起来集结到一起,在森川受伤还未康复,心神又因为跟筑山柊在一起而最松懈之时,突然暴起给他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系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森川之前让筑山柊离开,是怕自己压制不了妖怪的怨念和不甘,被控制伤害筑山柊。
而他后来又把筑山柊带到这里。
是因为他更承受不了筑山柊离开他。
要是能挺过去,那他们幸福的生活还能继续。要是听不挺不过去……大约森川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也会先自尽,让少年能平安离开吧。
男人倒在筑山柊脚边,口鼻溢血,眼瞳也染成猩红的颜色。
他已经无法正常视物了,半阖的眼眸却依旧盯着少年的方向,甚至连因为用力而经络凸起的手指,还伸着想要触碰少年足尖。
本体除了这一处还能勉强维持安静,其余地方全都痛苦的蜷缩翻滚着,屋宅坍塌的声音像是死亡前最后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