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板药片不过掌心大小,上方共放置了六枚。
取货的时候,莱伊就站在今泉昇的旁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听见莱伊问道。
他问的不是“这是什么?”,而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前者听起来像是本身对这一事物的概念模糊不清,于是提出疑惑;后者却更像在掌握了正确答案的基础上,进行了发问。
今泉昇没做什么表情,默默将东西从保险柜拿出,小心安置在自己的口袋。
接着他转过身,面部没什么波澜,只保持着平缓的语调:“不知道。”
“它看起来像是一板阿西匹林——当然,我猜组织应该不会让我们在半夜以天价去兜售一板感冒药。”
莱伊耸了耸肩膀,不可置否:“的确,至少我们不是什么诈骗集团。”
ca-4800,一种可以让人吞服过后,短时间出现心脏射血功能终止,以形似“心脏骤停”的死法死去的药物。这种药品依靠公安现如今的检测技术,暂时无法通过尸体解剖和血检药检发现端倪,可谓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致命利器。
如果ca-4800得以在市场中流通,那么未来由于心脏骤停而“意外身亡”的人将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其中最要命的问题就是:警方根本无法辨别哪些是杀人案件,哪些是纯粹的意外。
今泉昇也是前段时间才从白石正千仁口中得知,他从研究所内网拷贝到的药品制造过程记录和配比方案,都不是完整数据。
原因并非是他当时拷贝的东西不完全,而是内网的资料本身就不完整。
虽然后续也有公安成员尝试用栗山辉明的通行证重新登录内网,但是栗山辉明的通行证已经失效了——从研究所被公安管控的那一刻起,这张通行证就被永久夺走了权限。
不止是栗山辉明的,当天在研究所被逮捕的所有实验成员的通行证——全部都失效了,没有任何一张通行证能够再度登录内网。
组织的做法非常果断,研究所的一切都被他们摒弃了。
那些被公安逮捕的人们都变成了弃子。
至于近期在工厂的日子,组织仍然没让他闲着。
日常运货任务仍然存在,虽然运货频率显著降低,但偶尔还是会冒出几个陌生的接货人接收货物,然后开着车子将其运载到其他地方。
——所以,组织不止这一个研究所据点。
两个、三个、……或者数以百计,甚至更多。它们如同恶性肿瘤一般扎根在日本的土壤,像是来势汹汹的病毒,侵蚀着全球各地的脉络……
他们不会因为丧失一间研究所而覆灭。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
今泉昇打开手机,瞥了一眼简讯界面,是琴酒发来了新地址。
交易地点离取货点不远,交易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现在就要动身出发。
“我收到琴酒的指示了。”他将手机收回口袋,迈向不远处的楼梯。
“走吧莱伊,我们去交易现场等待买家‘d’。”
“嘀、滴滴滴——”
古铜色的指尖按动在保险柜的密码锁上,在输入了一串六位数密码后,保险柜的锁芯发出一道脆响,柜门应声而开:“啪。”
降谷零将目光探向柜门之中,伸手拿出了一板白色的固体药片。
将这东西真切地握在手心时,他的目光暗了暗,“看来这就是——交易货品了。”
他转过头,望向站在身后的诸伏景光。二人谨慎的目光彼此交接,随后默契地向对方点了点头。
交易地点很快便出现在了降谷零的手机上。
他们一路离开取货点,回到了停靠在街道旁的车子上。
降谷零仔细着手机屏幕上的通知,最后拉开车门走进驾驶座,将时间和地点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诸伏景光。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