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地外的森林处,有一道身影姗姗赶来。
那人在游戏外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迷路了,没找到平地……请问还有人没有组队吗?”
参与游戏的人数并非66人,而是67人。
原本吵吵嚷嚷的会厅,在一瞬间沉寂。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组过队伍了。”有人率先拒绝了他。
“我们也是,已经组好了……”
那人只得挣扎道:“三人一组也没关系的!只要做到a打b,b打c,c打a这样循环起来,就没人会遭受多余的伤害,拜托你们——”
有人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已经两两打过了。”
“我们也是。”
“我们也……”
如果和已经两两遭受过伤害的成员组队,那么在这支变成三人行的队伍里,原本的二人中就必然会有一人遭受额外的伤害。这意味着:这个人的生命会相较他人而言,缩短一小时。
那名最后赶来的玩家惊慌地停驻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靠向了草坪内的人群,试探性地询问:“那个……还有没互相造成过伤害的队伍吗?”
“有。”人群中,一位板着脸的玩家发了话。
余出的第六十七人,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目光:“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只见那道粗犷的声音决绝地回应。
“我又不认识你——在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上,我们凭什么接纳一个陌生人?”
会厅的温度霎时间——降至冰点。
……
……
【一会进去之后,观察一下哪几台设备后面没站人。】弹窗提醒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witch的员工负责五台设备,刚才被你敲晕的人肯定也是负责监测设备的员工。】
【尽快赶过去,工位上缺人的时间持续太久,会被西泽楠光注意的。】
今泉昇没有回应脑海里的声音,只小幅度地点点头,姑且算作回应。
“零。”他呼唤着走在靠后位置的青年,“一会我们进去后先判断一下情况,简单交流直接用公安的统一手势。要优先保证人质们的安全,如果你有什么行动部署需要协助,我会尽力配合你。”
“好。”恋人的温和声音从后方传来。
今泉昇正欲朝前走,却发现后方青年的脚步暂时停顿住了。
“怎么了?”今泉昇转头询问。
“进去之前……”大半脸庞都被笼罩在兜帽和口罩下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被帽檐笼罩的阴影下,青年的眉头紧蹙着,灰蓝色的眼眸闪动着不安的微光。
他清了一下嗓子,试图平复在胸口积压的沉闷心绪,只克制地小声问道:“进去之前……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降谷零恍惚回忆起了他坐在病床边自说自话、自嘲自笑的那三年。
他一有时间就会想方设法地赶去医院,他无时无刻都在期待床畔间的男人能够睁开双眼——或者勾动一下手指、眨动一下眼皮。然而无论他做了什么,他的前辈都安静无声地陷在绒被间,好似不过是个被匠人精心雕刻出的漂亮人偶。
可是他明白的。
今泉昇是个警察,一直如此。他是雕鸮、是游隼,是合该在天际翱翔的鸷鸟。
毛羽昳丽、双翅庞大、喙部锋锐,他从来都不是被关在笼间供人欣赏和保护的金丝雀。
今泉昇一直都在追求某种远大的事物。
而他从来都没有理由阻止他。
但是……
“前辈,我……”降谷零的声音倏然停滞,他隐约感觉他有些难以发声,只猛地喘出一口气,再度发声时嗓子便变得尤为嘶哑:“我只是……”
一只指节分明、略微骨感的手,立刻钻向了他的掌心,指缝被渐渐撑开,最后他们的手转为十指相扣。
“我明白。”今泉昇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