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存储在这张光盘的[key]代码,在被解码器识别后,解码器才会开始生成软体。】
【字如其名,那个由二十二万条代码构成的软体,我也为其进行的命名——[lock]。】
key:钥匙、lock:锁。
解码器识别到[key]代码后,自动生成了[lock]代码。
——钥匙打开了锁。
而那份能够打开锁的“钥匙”,竟然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被埋下。
【这张光盘,最后会被山下井交给黑衣组织。】
【光盘里原本就有的东西,就是那位先生愿意与他合作的“筹码”……但其实这么说也并不准确,毕竟这张光盘的来历,也很奇特。】
弹窗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也许和它前头说的“需要休眠”有关系。
【与其说这是山下井的“筹码”,不如说山下井就是被那位先生选中的人。】
【这张光盘中的代码,最后会出现在山下井的电脑中,藏在一份被隐藏起来的文件夹内——也就是你和库拉索执行任务时,拷贝走的那份文件。】
【文件最终一定会被你交到公安的手里,事实是,你也已经做到了。】
【而这段由我们在此刻书写下的代码,将会引导解码器,生成[lock]。】
这是一段跨越时空的密谋。
当青年回过神的时候,额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冒出了一片细密的冷汗。
他僵硬地呆坐在办公椅上,胸腔中反复鼓动的心脏越发局促,肩膀隐约在颤动,大脑甚至兴奋地发热。
他和弹窗在二十二年前,共同埋下了这粒种子。
今泉昇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绪,又继续问道:“那么那二十二万条代码……或者说,[lock]代码,这个软体是为了做什么?”
【虽然它还不是完成体,充其量只能算是成品的一小部分……但[lock]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
【——将乌鸦锁在牢笼之中。】
……
……
“唰——”
马桶冲水的响声在盥洗室响起。
戴着眼镜的青年弯着背脊、捂着肚子,面色铁青地推开了门。
当他迈着虚浮的脚步,总算回到了值班室后,却发现值班室中空无一人。
“哎?”男人握着门把,朝着屋内眨了眨眼睛。
他朝着办公室轻喊:“纪田?”
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刚才被那个相貌俊秀的青年戴在脖间的工作牌,重新回到了门边的挂钩上。
眼镜男人又退回走廊,试探性地喊道:“喂——纪田!你在吗?”
“那、那个……”
身后传来了一道略有腼腆的男音。
眼镜男人扭回头,只见一个个头矮小的年轻男子,正略有急促地盯着他:“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眼镜男人摆摆手:“不,我是在喊今天新入职的员工……对了,请问你是哪位?”
“我……我叫纪田真。是今天入职的新员工……”
“请、请多指教!”说罢,男子非常紧张地朝他鞠了一躬。
眼镜男子呆愣了几秒钟。
最后,宕机的大脑终于重启,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他一脸愕然地瞪大双眼。
“诶——!!?”
把事情办完之后,今泉昇便离开了海滩浴场。
他在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莎朗目前所处的宅邸。
宅邸从外围观赏非常漂亮。占地面积偌大,院子里铺满了植被,看起来青葱而宽敞。
在造型精致的铁门后方,那栋矗立其间的双层别墅也被建造的尤为浩大。虽然称之不上金碧辉煌,但也可谓气派恢弘。
今泉昇站在铁门前,正准备按动上方的门铃,却听见弹窗的声音:
【先别进去。】
青年刚伸向半空的手缩了回去,颇为耐心地询问:“还有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我要休眠大致72个小时。】
【这段时间我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所以你要谨慎行事。】
【另外,我再附送一句忠告:处理好你与莎朗·温亚德的关系。】
【毕竟在未来的某一天,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救你的命。】
青年的眸底暗了暗:“我知道了。”
弹窗的声音消失了。
经由莎朗为这具身躯赋予的“卡慕·温亚德”一名,今泉昇差不多也能明白,那个在漫画弹幕被反复提及的“姐姐”,到底是什么人了。
“卡慕·温亚德”是莎朗·温亚德的远方表弟。
“姐姐”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这个女人在未来帮过他,或许还不止一次。
而围绕于他们之间、将二人维系在一起的特殊环带,也早已在数十年前播种而下。
……
今泉昇抬起手,指腹轻扣在门铃处。
“滋——滋——”门铃的响声有点震耳。
他在门口站了一小会,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身着长裙的高挑女人站在了门栏的另一边,此刻正掐腰打量着他:“回来了?”
“嗯。”今泉昇点点头。
莎朗打开门锁,把他放了进来,随即皱了皱眉:“你去海边了?……还喝酒了?”
今泉昇猜,自己身上的盐粒味应该挺重的。
毕竟他除了去了趟海边外,还走了一遭漫天鱼腥味的海鲜市场。
莎朗是个聪明人,而他也没准备隐瞒自己的行程,索性就直接应道:“去了趟浅森川的海滩浴场。”
“怎么想到要去那里?”莎朗回身锁上了铁门。
“想去热闹一点的海边看看,所以就去海滩浴场了。”
那片海域现在何止是热闹,他从出口离开的时候,那群渔民和负责看场子的人,甚至还没有争吵完。
“然后我去了一家酒吧。”青年抬眼,语气恳切:“里面有位驻场歌手唱歌很好听,所以我点他唱了几首歌。”
去酒吧是真的,但今泉昇没有点什么歌手。
他只是需要一个由头来解释,他出门前莎朗交递给他的一大沓现金,究竟去了哪里。
喝酒和点歌,无疑可以让大把钞票迅速消失。
毕竟,他总不能说他去海鲜市场花钱请了一大群人,去海滩上闹事。
金发女人随即哼笑了一声:“出手可真是阔气。”
听起来语焉不详,不知究竟是不是在数落他。
莎朗没再细问他的行迹。
她带着今泉昇回了房屋内。客餐厅的一角上,温暖的灯光自天花板投映而下,打照在长方形的餐桌上;餐桌上则铺就着浅蓝色的桌布,中央置放着造型精致的洁白花瓶,瓶中的鲜花娇嫩芬芳,花蕊之上还挂着水珠。
而数个被西餐盖扣住的白瓷盘,就这么平整安逸地摆在桌上,三个餐位旁边都安置着刀叉。
“过来吃饭。”她突然说。
“我和克丽丝正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