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死了。”
手里的花被琴酒一把夺走,藤谷柠柠懵了。
又没说花是给他的,而且为什么又骂人……
“蠢!”你才蠢啊!
藤谷柠柠睁圆了杏眼,瞪他,扑过去又想揪他的头发,然后竟然就轻而易举地揪到了???
藤谷柠柠靠在琴酒怀里,扒拉着他的头发,人又傻了。
狗男人果然是从小情绪就不稳定,刚刚还在发火,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好谜啊。
不过琴酒身上,之前的那股血腥味好像闻不到了呢。
头顶传来琴酒的轻嗤声,“这个词倒是学得挺快的,小痴呆。”
烦死了,这个狗男人,每句话都要骂她是吧!
藤谷柠柠懒得理他了,不怎么高兴地揪着他的头发,“坏!”
琴酒没说话,她感觉头顶好像是被人摸了一下,轻轻地一抚即过。动作太轻,以至于藤谷柠柠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然后没过多久她就好像又睡着了,也可能没睡着,反正等她再次睁眼时,最先跃入视野的就是——背肌。
???!!!
眼前的琴酒正在脱上衣,脊背弓起,肌肉因为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地贲起,逐渐露出他腰腹堪称完美的线条。
他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随着衣服掀起,又散落下来,凌乱地搭在后背上,盖住些许交错的伤痕。
在后背偏上方,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肉模糊地正向外流着血。
藤谷柠柠人傻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紧接着就传来琴酒不耐烦的声音,“真是麻烦。看到了吗?就说了是小伤。”
???
这是小伤吗???
藤谷柠柠被他的话拉回了神,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握着瓶伤药一样的东西,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上药!”
她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毕竟是做梦嘛,梦境不连贯也很正常。
看来她这是梦到给狗男人上药呢。
她看了看自己,果然她也长大了不少。
“麻烦死了。”
琴酒的声音里充满了烦躁,“那你就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藤谷柠柠没在意他的语气,只是感叹了一下狗男人年轻的时候,竟然身材就已经这么好了,顺便又没忍住多瞟了两眼。
不过这伤口也太深了,就这还是小伤,狗男人的身体果然是不锈钢板做的吧!
藤谷柠柠拿起手里的药瓶,开始往他伤口上涂药,才刚一碰上,就能感觉到他肌肉猛地绷紧,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都伤成这样了,肯定很疼。
藤谷柠柠倒是想动作轻一点,但她身体不太听使唤,控制不好力道。她感觉她上完药的时候,狗男人身上青筋都要绷出来了。
琴酒穿好衣服,几缕银发被汗沾湿垂在额前。
她看着都疼,是她手法太差了吗……藤谷柠柠心里冒出点愧疚来,“疼不疼?”
琴酒瞥了她一眼,轻嗤出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疼!”
藤谷柠柠表示不服,觉得他就是嘴硬,一撸自己的胳膊,果然看到了上面满是青紫的伤痕,得意地给他看,“好多、伤,一样!”
不就是伤口嘛,她老熟练了!就跟谁没受过伤似的。
琴酒眉头瞬间皱起,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又问道:“实验?”
嘶——
狗男人手劲太大了,抓得她好疼,藤谷柠柠揪住他的头发,想把他拉开,“疼!滚、开!”
琴酒力道松了一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
干嘛呀!
眼神这么吓人……
藤谷柠柠想要抽回手,却又抽不动,只能揪着他的头发出气,“不要疼!”
琴酒看着她手腕上被他捏出来的红印,垂下眸,伸手替她揉了揉,“总是这样?”
可能吧,这具体什么频率她怎么知道呀。
做个梦还要被他掐手腕,藤谷柠柠有点烦,随口敷衍道:“不知道。”
琴酒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又躺下了,看着天,不知道在那边想什么。
藤谷柠柠服了,这梦是不是也太长了点!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她刚打了个哈欠,结果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换。
接下来,她就开始经历各种各样小痴呆和琴酒相处的画面。
她好像总是在那个树林里等他,琴酒一直都很凶,但是会让她揪他的头发。
她看着自己一点点长大,长成少女,琴酒的头发也已经长到了腰际。
又一次睁眼,藤谷柠柠发现她正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这是我的名字,记住了吗?”
脸下就贴着他的胸膛,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震得她脸麻麻的。
这个梦太久了,藤谷柠柠已经彻底摆烂了,玩着琴酒的头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什么?”
琴酒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小痴呆。”
果然又是骂人。
骂吧骂吧,藤谷柠柠已经懒得回嘴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蠢。”琴酒又说了一句,语气怪怪的。
藤谷柠柠没理他,而是指了指他身旁不远处的小野花,扯了一下他的头发,“要那个。”
琴酒似乎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摘了花,塞进她手里,然后就跟懒得理她似的,又开始看着天空出神。
藤谷柠柠见琴酒不理她,玩了会儿花,就悄摸摸地编起了琴酒的头发,编好还插上了手里那朵小野花。
她偷笑了一下,隐约听见了琴酒的轻嗤声,但是还没等她抬头,就又转换了场景。
这回她一睁眼,竟然正被琴酒抱坐在身上亲???
“呜……”
一上来就是蔓延全身的难耐酥麻感,藤谷柠柠皱着眉轻哼了一声,软绵绵地扯着手里的头发。
什么呀!
她怎么还会梦到这种东西???
白袍子堆在腰间,她溢满泪水的眼中看到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正抱着他的脖子。她喘着气哼哼唧唧,感觉到琴酒似乎正在舔舐着那一道道的伤痕。
藤谷柠柠脑中有瞬间的空白,魂都还没归位呢,画面就再次转换。
这次她被琴酒背在背上,慢慢地在树林中走动着,然后他停在了树林的边缘。
琴酒的声音有些哑,语气也很奇怪,“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警报器又该响了。”
还没从刚刚的刺激中回神,藤谷柠柠浑身发软地抱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头发。
“太阳。”
藤谷柠柠看着慢慢西斜的落日,说了一句。
快要傍晚了呢。
说起来她一个实验体在外面待到这么晚真的没关系吗?
正想着呢,就听到琴酒说,“你要回去了。”
果然,她就说嘛!没想到这梦还挺讲逻辑的。
藤谷柠柠哦了一声,又扯着他的头发,指了指不远处草地里的小野花,“花,要那个。”
琴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她在他身后,看不到,声音太轻,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她就被放了下来,琴酒转身去给她摘了花,她朝他伸出手,看着他。
绿眸闪动了一下,她看见自己在他眼中一点点放大,鼻尖拂过清新的气味,像是刚洗完澡,但还是没能掩盖住当中掺杂的一丝血腥气。
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眼帘,琴酒垂头抵住她的额头,碰上了她的唇。
藤谷柠柠像是被蛊惑了,全程一动不动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只是轻轻一触,琴酒就再次站直了身体,将花放进了她的手心,“下次给你带更好看的。”
藤谷柠柠眨了眨眼,下一秒,火舌就席卷了所有视野。
到处都是燃烧着掉落的碎砾,她好像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倒在燃烧的横梁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