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身着一袭白衣进了三必茶铺,修长手指执一柄合上的黑骨扇,薄唇轻启:“一份脆青珠,有劳。”嗓音清清冷冷,不易近人。
虞冷月循声望去——眼前郎君挺拔如篁,白衣显君子端方本色,衬得冷颜清润如玉。
她迅速低头去拿柜下提前准备好的脆青珠,以及另一份甜点,放到柜面上。
周临渊不知虞冷月要给他的另一份是什么东西,没有买走的打算。
虞冷月笑容带着感激说:“这是答谢您上次出手相救的一点小礼。”
周临渊双目深静,望不见底。
虞冷月心口跳动着,微低细眉,嗓音比平常更低柔软媚几分:“同脆青珠一样,这份点心,也只为您一人所制,还望顾郎君笑纳。”
说完话,她只低头看着罐身,用一根手指头,一点点地将那瓦罐不紧不慢地推出去。
她一直低着头,周临渊便又瞧见她小巧挺翘鼻上的那颗小痣,一绺忙碌间没藏好的绸质碎发恰好垂落,半掩琼鼻,风拂之下,小痣羞答答地若隐若现,有几分妩媚,又有几分俏皮。
还有她那根玉白纤细,又很不安分的手指头……
周临渊收了两罐甜点,留下双份银钱,转身离开了三必茶铺。
步子跨出铺子之前,耳边犹然传来那女子胆子极大的一句话:“顾郎君穿白衣真好看。”
虞冷月那句话说的是真心的。
纵然从前阅过无数美人,现在也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容颜惊艳。
周临渊上了马车一直闭目养神。
回到家中,他让人将吃食送给陈嬷嬷。
小厮指着另一份问:“这份也给吗?”
周临渊淡声说:“不给,拿走。”
那份不知有糖无糖,陈嬷嬷未必能吃。
小厮便应下一声,又琢磨着“拿走”的意思。
是拿去放着,还是拿去……扔了?
验过之后,还是拿厨房温着吧!
夜里,周临渊忙到子时之后,便叫了份吃食。
这样深夜,小厮料着叫厨房重新做,也得好等,将那罐子的吃食,用自家的彩釉小碗奉了上来,便也不寒碜了。
周临渊原本随意尝了一口,东西入口之后,却放下书卷问小厮:“府里进了厨子了?”
小厮微愣,答道:“这是您从三必茶铺带回来的。”
周临渊顿时想起了那女子将这罐子东西,低眉推到他跟前的模样。
翌日,周临渊休沐。
周临渊早起洗漱了,准备换了衣裳去后院给长辈请安。
伺候的小厮拿了青色、白色两件衣裳,挂在架子上,供主子挑选。
周临渊望过去,淡声说:“白衣。”
小厮应下一声,服侍着他换上了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