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再次抬眸,凝视着周临渊。
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濡湿了。
始终没有回答他。
周临渊眼里的期盼,也跟着一点点消失,变成了疑惑。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回答。
虞冷月轻声开口,说的是实话:“她是来找过我。”
周临渊几乎按捺不住隐隐的欣喜。
难怪。
虞冷月嗓音仍旧很轻:“但是徐家表妹并没有威胁我。”
周临渊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虞冷月却还是要仰着头,把实话说完:“周临渊,她也没有骗我,我没有被威胁,也没有误会。”
没了回应。
虞冷月继续冷静地陈述:“你跟徐表妹认识了很多年,你应该清楚,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说谎骗你。”
她把事实清清楚楚剖开了,不给他留一丝的幻想余地。
他要成亲是真,徐昭盈没有骗她。
何况他成亲是迟早的事,即便徐昭盈不来找她,她最终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时间早晚而已。
周临渊还没有恼。
他的声音如柳丝一样轻,似柔柳拂面的问询:“伶娘,你为什么要嫁给‘周临渊’?你可曾想过……”
“没有。”
虞冷月很笃定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顾则言’,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抉择。”
没有情有可原。
如果他一定要刨根究底,那她仍旧会和另一个男人成亲。
原因就是,她爱他没有那么深。
比起和他相爱相守,她的确,更想活着。
虞冷月抿了抿唇,眼里浅浅地泛红,低声央求:“周临渊,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问了。”
残阳入水,岸边的风忽然变冷了,周临渊的心也一点点冷下来,好像被冰封了千里,一丁点多余颜色也没有了。
所以,她现在干脆连骗他都不肯了。
他的声音也变得和风一样,又轻又冷:“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问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天边夕阳一点点藏匿住光晕,周围景象变得格外静谧,岸边柳下,倒像是个无人之境。
周临渊走了。
虞冷月独坐了半个多时辰,已然不知身在何处,还是雪书寻过来,她才晓得该用晚膳了。
两人一起回院子,周临渊当然是不在的。
雪书搓着虞冷月冰凉的手,皱眉小声问:“你们又吵架了?”
虞冷月摇头。
那也不能叫吵架,她只是跟周临渊说了些实话。
夜里,虞冷月等到了二门上锁门,周临渊还没回来。
入夜之后二门不会再开,也就是说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虞冷月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她摸出嫁妆里的另一只钗,仔细端详。
这蝴蝶钗她早就看过无数遍,外形普通,内里精巧,周临渊手里现在也有一支。
捏着钗,她又不住地回忆起今日在岸边柳树旁,和周临渊说的话。
不知为什么,总觉着有哪处不对劲。
想了半晌,虞冷月想不通,迷迷瞪瞪地打起了瞌睡,下巴磕在了床沿上,陡然惊醒,下巴生疼。
她托着下巴直皱眉,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周临渊他到底知不知道宋家的事?!
周家人不会压根就没拆开过那支蝴蝶钗吧!
虞冷月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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