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人去把海岩叫到穿堂里见,却见到了顾豫。
是顾豫托海岩往内宅里传话。
顾豫是周临渊的人,下人十分熟识,没太多要避嫌的。
虞冷月打发了闲杂人在门外等着,在穿堂里问及顾豫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顾豫一笑,说:“劳太太挂心,都好了。”
当然没好全,但他身体底子好,如今肉眼已看不出来,他内里还有伤,寻常人想跟他搏斗,也都不是对手。
虞冷月问道:“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么?”
顾豫犹豫了一下,凌厉的眉眼竟有一丝羞赧。
虞冷月会意,笑道:“这个你要问雪书的意思。”
顾豫起身,拱手道:“就是想托太太正经替我说媒。”
虞冷月答应了,不过没把话说死:“我只管做媒,若雪书不同意,这事你不能赖到我跟三爷头上。”
顾豫笑呵呵:“太太放心,我顾豫不是青红皂白不人的人。”
虞冷月回内院的时候,雪书在屋子里画画。
她进周家之后,多是做女红,画画的时候不多,这会儿又提起了画笔不说,笔触潦草,神思乱飞。
虞冷月走进去,雪书吓了一跳,把画纸连忙收起来。虞冷月坐过去,托腮叹气:“如今你什么都瞒着我了?人生大事也不跟我说了?”雪书嗔她:“胡说什么。”
虞冷月撩了撩裙子,道:“顾豫找我过来说媒,他想提亲,你怎么想?”
雪书怔住,脸颊烫红。
这就是欢喜他的。
虞冷月握住她的手,“那你还担心什么?”
雪书抬眼,双眸盈盈含光:“我……”
我答应了他,那你呢。
虞冷月顿然明白,不禁失笑,她到现在难道还真的看着雪书陪她去死?或者流离失所?
她凝视着雪书问:“你就说,心里有没有他,想不想嫁。”
雪书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你不知道,他娶过妻,是个鳏夫。我……不嫁。”
虞冷月若有所思,起身道:“既然你嫌他是个鳏夫,我去推了。”还颇为赞同地道:“也是,这男人克妻,嫁不得。活该娶不着媳妇儿。”
雪书握画笔的手抖了抖,亲眼看着虞冷月走了,不争气地落了泪。
怪她贪心吧,两个都想要。
但,如果只能选一个,当然是选冷月。
雪书哭了一阵,白净的脸都哭得涨红。
一颗乌黑的脑袋,就从门外探进来了,簪子都差点从她脑袋上掉下来,不是虞冷月是谁。
她压根儿就没走。
雪书抹泪背过身去,道:“你怎么又来了。”
虞冷月笑着推开门,“我来看看,是谁在口是心非。”
雪书无话可说,这都被抓现行了,还能解释什么?
虞冷月给她擦掉眼泪,郑重地道:“我的雪书姐姐,你要是觉得顾豫娶过女人,心里不舒坦,不嫁他也无妨。要是为了我……你知道的,我不要你这样。”
雪书心里发酸。
虞冷月偷偷在雪书耳边说了一句话。
雪书瞪大了眼睛,惊得忘了落泪。
虞冷月笑道:“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所以,你得帮帮我。你要是真的喜欢他,觉着他是个合适共度余生的人,就不要因为我而顾虑。”
雪书抱着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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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下葬了,葬礼规模堪比太子。
盐引一案重新在朝堂上冒头,当年三司会审的卷宗,被人翻了出来,有人说疑点重重。
而宋元贞的后嗣逃去金陵一事,已在坊间传开。
周家先知道的消息的,是周文怀,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究竟是谁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为什么要为他的儿子,定下这样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