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滟的口红被蹭花了,脸上和锁骨都留下了吮出的印子。
如果不是她阻止,石江可能已经拖着她进洗手间了。一想到石江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她就有些反胃。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更多,她又何尝委屈在那种男人身上。
一踏进洗手台,她便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人。
谭滟余光扫了下,正想收回视线,忽而顿住。
一侧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大,虽弓着腰,却挡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
他侧对着谭滟这边,看不到脸。可就谭滟见过的男人而言,这个人长得不会差。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男人脚上的鞋是某顶级奢侈皮鞋品牌的,普通款售价在五万至三十万之间,定制款不限。他脚上的不是谭滟见过的那些款式,有可能是新款,也可能是专门定制的。
一想到这,她补妆的动作不由放慢了许多。借着洗手台的镜子,她目光赤|裸地盯着男人后背。
有好奇,也有贪|婪。
阮轻画原本以为,把自己的脸躲进江淮谦衣服里是最好的选择。可几秒后,她后悔了。
他们靠得太近,近到她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以及他落在自己耳后的呼吸。
轻轻浅浅,起起伏伏。
阮轻画在心里估算着时间,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谭滟高跟鞋的声音。
她之所以能听出刚刚进来的人是谭滟,完全是因为鞋。可能是耳濡目染的原因,也可能是她天生就具备这方面的天赋,她很早开始就对每个人走路时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有敏锐感。
只要接触过一段时间,她都能准确无误地听鞋声辨人。
又过了一会,阮轻画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她无意识地攥着江淮谦依旧,在心里愤愤想着:
——为什么谭滟还不走,补个妆要那么久吗!!
阮轻画疯狂吐槽时,终于听见了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她刚想准备松一口气,一侧传来谭滟的声音。
“帅哥挺会玩儿。”
阮轻画:“……?”
江淮谦没搭理,谭滟自讨没趣,进了右侧洗手间。
她刚进去,阮轻画便把将江淮谦推开。
过后她想起自己的举动,隐约觉得自己像一个把男人用完就提上裤子跑的渣女。
但当下,她没时间想那么多。
她没敢看江淮谦的脸色有多难看,飞快地丢下一句‘谢谢’就先跑了。
-
从洗手间跌跌撞撞回到吧台,孟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阮轻画呼吸急促,面颊潮红、滚烫。
好在酒吧里人多,灯光酷炫,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她深呼吸了下,轻推了推孟瑶。
“瑶瑶。”
调酒师看她回来,笑了下说:“你朋友喝醉睡着了。”
“好。”阮轻画抬起头看他,轻声道:“谢谢。”
调酒师:“客气,我们这是正经酒吧,照看客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阮轻画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画面,倒是没觉得这酒吧多正经。
反正,她以后肯定不来了。
孟瑶睡得迷迷糊糊,时不时还说点胡话。
阮轻画看她这样,费力地想把她扶出酒吧。
她扶着孟瑶走了几步,撞到了好几个人。
阮轻画蹙眉,正想要不要找其他朋友过来帮忙,一侧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小姐,需要帮忙吗?”
阮轻画一愣,看向穿着制服的男生:“好,你可以帮我把我朋友扶到门口吗?”
“没问题。”
有人帮忙,阮轻画轻松了不少。
小男生热情还细心,把两人送上出租车才走。
阮轻画疯狂道谢,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对酒吧的点评。
这酒吧,还是有好人的。
……
出租车驶入宽敞大马路,混入车流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小男生一转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
回到家,阮轻画给孟瑶简单收拾了一下。
看躺在床上喃喃掉眼泪的人,她也有些难过。
感情这玩意,最能伤人。
她轻拍了拍孟瑶后背安抚,正走着神,孟瑶的声音响起。
“阮阮。”
“啊?”阮轻画回神,侧头看她,“怎么了?”
孟瑶刚刚被她灌了醒酒茶,这会已经清醒了一半。
她睁开眼看向她,低声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放下了?”
阮轻画一怔,想了想道:“看你自己怎么想。”
她说:“我也不知道。”
孟瑶默了默,叹息一声:“也是,我怎么会问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
阮轻画:“……”
说到这,孟瑶有些好奇,“你老实跟我说,你长这么大,真没有过喜欢的人?”
“……”
房间内安静片刻,就在孟瑶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说了句:“算有吧。”
孟瑶愣住,诧异看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单单是喜欢,你什么也没做?”
“嗯。”
孟瑶:“……那现在想起不后悔吗?”
阮轻画掀开被子躺下,闭着眼说:“没什么后悔的。”
她声音很轻,“当你知道你的喜欢不太可能有未来的时候,就应该及时止损。”
孟瑶穷追不舍:“你怎么知道你的喜欢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