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寺里的僧人在大火后的护心堂废墟里,发现了一把黄铜锁。着火时不过戌时,还不到护心堂落锁的时辰,为什么门上会挂铜锁?我想应当是雪心大师担心闻玉中途毒发,失去心智出手伤人,因此在门上挂锁,以防她离开护心堂伤及他人。这样说来,着火时,闻玉应当正被锁在屋内,或许差一点就要在火场殒命。”
闻玉隐隐想起她第二回毒发时在护文塔里想起的那些事情:“……我记得那晚是雪心大师开门,我才从起火的屋子里出来。”
卫嘉玉点点头:“这也解释了为何雪心大师的僧袍上也有些许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阿叶娜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但这能说明什么?”
卫嘉玉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疑惑,似乎确实不清楚当晚发生什么,难道她与那晚的事情当真没有关系?
他心中这样想着,口中依旧耐心与她解释道:“说明在雪云大师与十八武僧出事时,她都被关在屋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护心堂起火,只要在这寺里的僧人,第一反应必定是要先去救火。当时雪云大师与十八武僧都在院里,却没有靠近火场的痕迹,只能说明当时他们无法去救火,可见在起火时,他们已经遇害了。”
一旁雪信听得这句话,忽然间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睫,想起那晚仍叫他心绪难平。卫嘉玉听他问道:“如此说来,雪云师兄与护法院十八武僧的死或许确实与闻姑娘无关,但雪心师兄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因为那个铜锁。”卫嘉玉缓缓道,“铜锁虽然已叫大火烧得焦黑,但是仔细观察锁眼附近,能够发现上面沾有血迹。这血迹不是他的就是院里其他人的,这些都能证明闻玉离开屋子之前,雪心大师与院中其他人已经出事,动手的人便不可能是她。”
他说完这些又转身看向南宫雅懿:“而雪心大师与严大人身上的剑伤一模一样。南宫庄主是铸剑一道的高手,方才与封郎君交手,想必也注意到了他随身的兵器,不知可还记得那剑的形制?”
“剑宽一寸八分,长三尺,刃薄而质轻,重六斤四两。”南宫雅懿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目光落在封鸣手中的剑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欣赏,“此剑名叫询意,世间只此一把。”
卫嘉玉听后,又转向闻玉。闻玉稍有迟疑,伸手握住身后的长剑,片刻后将身后的长剑抽了出来,亮在烛火之下。南宫雅懿盯着她手中的剑,一时目光如电,语气头回起了些波澜:“闻道——”
“你认得这把剑?”闻玉倏忽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南宫雅懿却看着她反问道:“闻朔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你认得他?”
南宫雅懿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讶异,他并没有说自己如何认识的闻朔,只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