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一晚上没睡好,前两天的驱傩发生赤面鬼刺杀之后,不得不中途草草结束。那晚到最后她虽然都没看到傩翁面具下男子的脸,但是听声音她确信那人就是卫嘉玉。毕竟这山里除了他,还有谁会叫她小满?
闻玉耐着性子在龙吟潭又等了两日。过两天,山里终于传出了风声,说那晚的刺客并非山中弟子,而是趁着山中驱傩乘机混进来的,想要取卫嘉玉性命,人们这才知道卫嘉玉已经回山的消息。
可是好端端的刺杀卫嘉玉干什么?
那天晚上闻玉就在车架上,其他人或许没有看清,但她却记得那匕首一开始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卫嘉玉反应快了一步先拦在了前面。
“你的意思是说那刺客原本大费周章想要刺杀的人是你?”幽幽听她说完,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经她这么一问,闻玉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小姑娘见状,以为她是出于自责,于是好心安慰道:“我们江湖中人仇家多也很正常,都说卫师兄是九宗下任掌门,那九宗这么多人,谁在外头惹点事情说不准都得算在他头上,这没什么。”
听口气倒像是他们江湖中人仇家越多越能证明一个人有本事似的。
闻玉隐隐觉得不对:“可他现在还不是九宗掌门,不该把仇算在你们现在的掌门头上吗?”
幽幽叫她问倒了片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理直气壮道:“那我们江湖中人也很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这样的道理。”
闻玉对他们江湖中人了解有限,听她这样说完,竟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她先前觉得九宗掌门听起来挺威风,没想到原来还有这种遭人刺杀的风险,一时还有些替卫嘉玉忧心,觉得他事情发生之后没能及时来找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了。
短短几天的休沐转眼就结束了,下山的弟子们都重新回到山上上课,人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卫嘉玉回山的消息对其他几宗影响不大,但对文渊弟子来说就很值得议论了。
去学堂的路上,闻玉听身旁几个如她一般新入学的弟子兴高采烈地谈论起这件事,其中一人玩笑道:“听说如今的九宗掌门三清道人出身剑宗,但下一任掌门已定下文渊首席卫嘉玉卫师兄,我们若是拜入文渊,将来岂不也算是掌门的同门师兄妹了?”
另一个人笑道:“你想得倒美,我可是听说文渊几位长老年事已高早已不收徒了。倒是宗内几位当职师兄都到了开门收徒的年纪,我们就算这会儿拜师,多半也是拜的他们,到时候顶多也就是个掌门师侄。”
“那也不错,不知这位卫师兄今年是否收徒,他要是有这个打算,怕不少人挤破头都要入他门下,将来也算是个掌门弟子。”
……
一群少年人唧唧喳喳,一路欢声笑语,在这冬日的山上也显得朝气蓬勃。闻玉跟他们走在一起,也不由觉得身心松快起来,她想起在沂山时,闻朔在自家院中教学生读书的情景,那也是她最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等一群人进了学堂,发现里头上课的先生还没来,屋子里闹哄哄的。
闻玉刚走到位置上坐下,就听见书桌旁几个文渊弟子正聊起前几日的驱傩。
“……哎,早知道前两天景师兄和卫师兄都去了驱傩,我就该留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