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些人则站在坑边,并不急着上前拔剑。只等着其他人抢个你死我活之后,才挑出一把尚能入眼的宝剑,半路再从他人手中抢过来,坐收渔翁之利。
胜者洋洋得意,败者忍气吞声;实力高超者从容不惧,身手低微者见缝插针。
见此情景,众人才明白祁元青为什么说试剑大会真正的比试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这不仅仅是剑客之间的较量,也是铸剑师之间的比试。光只开刃日一天,五百人中最后只有不足一半的人能够顺利从木桩上取下一柄能用的剑。
闻玉收回目光,又看向他手中的剑:“你这把剑是从哪儿拔出来的?”
祁元青道:“随手取的,这木桩上这么多人,哪儿有功夫细看。”
幽幽道:“可万一这剑不好,你岂不是就要输了比试?”
祁元青笑道:“比武到底还是看自己的本事,哪有自己本事不行反倒怪罪到剑上的呢?”
他倒是很想得开,一旁的南宫仰却不由冷哼一声:“你输了是怪不到剑上,铸这剑的却要怪自己倒霉,怎么就叫你取到了这把剑。”
祁元青还未带着剑去一旁登记,不知手里这柄剑出自何人之手,如今听见他这话,怔忪一瞬意外道:“这剑该不会是你所铸的吧?”
南宫仰冷冷瞥他一眼,未说是与不是,祁元青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笑起来,伸手环住对方肩膀:“可见我与你缘分不浅。你放心,这次试剑大会,我必定尽力不叫你丢脸!”
他说完又想起一桩事情:“不过不知道你堂兄南宫伸的剑叫谁取走了,他一向视你为劲敌,要是拿他那剑的是个身手寻常的弟子,愚兄或许能替你与他争上一争。”
提到这事,南宫仰的脸色冷淡了些:“昨日我在码头碰见他带着白羽门弟子回庄,多半是大伯父私下已与白羽门谈好了什么交易。”
“白羽门?”祁元青一愣,“你大伯难不成是看中了方掠?”
南宫仰冷着脸不置可否。
白羽门与封鸣有旧仇,当年封鸣到中原第一个去的就是虎势山的白羽门。如果说落霞山一战,封鸣成就了南宫雅懿的“江南第一剑”,那么当年的虎势山一战,则成就了如今的“血鬼泣”封鸣。
当年一战,白羽门掌门败在当时还是无名小卒的封鸣之手,依约要自断一臂,此生再不执剑,这对于当时的白羽门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于是他最后选择当众挥剑自尽。
这次错金山庄擒获封鸣,白羽门为报当年之仇,对拿下试剑大会头名可以说是来势汹汹。如果这次方掠能顺利拿下头名,那么对南宫伸在南宫家的地位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巩固。
祁元青与南宫家走得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底下暗藏的玄机,他面色也凝重起来:“没想到他竟会私下里找上白羽门,这一次只怕是我拖累了你。”
南宫仰见他这副模样,反倒笑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大伯私下与白羽门往来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我要当真在意,又岂会等到今天。何况——”南宫仰神色冷了下来,“今日就算是方掠取了我的剑,我也不会答应。”
闻玉一听,不由问道:“为什么?”
南宫仰不作声,倒是一旁的祁元青了解隐情,提起此事也叹了口气:“当年逼得瑛姑娘与南宫家断绝关系,不得不离开错金山庄的,就是白羽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