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近视,戴上程锦栖的眼镜后眼前依旧一片清晰,程锦栖的眼镜是平光镜,压根没有度数。
江晚意站在镜子前,一双桃花眼被平光镜遮挡,像蒙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雾,更显勾人。
程锦栖每天就是用这样的眼镜伪装自己。
江晚意对着镜子撇撇嘴,拿起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离开了程锦栖的家,打车去了程氏大楼。
程氏大楼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在寸土寸金的a市占地广泛。
江晚意进入程氏大楼向来畅通无阻,没人敢拦着他。
他乘坐程锦栖的专属电梯,直接去了程锦栖的办公室。
临近中午,程锦栖不在。
程锦栖的办公室宽敞却也空旷,除了必要的东西外没什么装饰。
也因为如此,摆在办公桌一角的花瓶就格外显眼。
那花瓶不大,里面插着几朵新鲜、娇艳的玫瑰花,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程锦栖办公室里的东西。
程锦栖可不是会给自己买花的人,程锦栖的几个助理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这花会出现在程锦栖的办公室,只能是别人送的。
江晚意缓缓走过去,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抚过玫瑰花。
玫瑰花不断颤抖,上面还带着水珠。
他戴着程锦栖的平光眼镜,眸中一片平静,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可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和程锦栖身上类似的危险感。
江晚意戳了戳玫瑰花,指尖顺着花冠向下,掐住了细嫩的花枝,突然用力,折断了这朵玫瑰花。
玫瑰花摔在桌子上,散落几片花瓣,倒刺戳破了江晚意的指尖,几滴血珠落在了散落的玫瑰花瓣旁,一时竟分不出究竟是花更红还是血更红。
江晚意将剩下的几朵花纷纷掐断,将花瓣揉在掌心,不断碾压,任由娇艳的玫瑰花在他掌心变成糜烂的花泥,染红了他的指尖。
花红映在江晚意的眸中,胸腔溢满的烦躁慢慢变成了一种焦灼。
就像一直紧握在手的锁链突然断了。
朋友、距离,黎醒和杨择暄的话交杂浮现在江晚意的脑海。
“晚意。”
程锦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江晚意,以及江晚意刺破的指尖和一桌残花。
江晚意缓缓抬头,视线落到程锦栖的脸上,眸光莫测,像在打量又像在评估。
来的路上,他本打算直接询问程锦栖关于微信头像的事,可此时,他却不想问了。
接连的失控让江晚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程锦栖,和他戴着一模一样眼镜的程锦栖,缓缓抬起被花枝刺破的手。
“程锦栖,过来。”
程锦栖站在门口,看着江晚意背着光向他伸出手,明明坐在椅子上,却依旧高高在上。
江晚意身后的光太过刺眼,刺眼得让程锦栖无法直视。
他反手锁上办公室的门,冲着江晚意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上落地窗的窗帘,遮住了那片光。
程锦栖看着和他一起陷入黑暗中的江晚意,如最谦卑的执事弯腰捏住江晚意刺破的手指。
“晚意,你的手指破了,疼吗?”
他说话时不断靠近,薄唇离指尖越来越近,直到即将触碰上时才停下,对着江晚意指尖上的伤口轻轻吹气。
这是他们作为朋友的距离。
江晚意微抬下巴,感受着指尖上拂过的呼吸,骄矜地说道:
“程锦栖,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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