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些,你把刚刚那颗绿色的给我。”
那颗绿色的糖,被程锦栖攥在另一只手里。
他把手握成拳,伸到江晚意面前。
“你确定吗?万一是你不喜欢的口味呢?”
“什么口味我都要。”江晚意去掰程锦栖的手。
他喝了酒,没什么力气,把程锦栖的手抱在怀里,半天也没掰开程锦栖的一根手指。
程锦栖又问了一次:
“确定要吗?绿色的包装,万一是芥末味呢?”
江晚意没忍住瞪了程锦栖一眼:
“你当我喝了酒就傻了吗?糖怎么会有芥末味的?”
程锦栖突然松开手,让江晚意抢走了那颗糖。
“既然不傻,为什么会忘呢?”
江晚意一愣,反应过来程锦栖说的是上次他醉酒之后的事情。
程锦栖又让他选糖,又抢走他的糖,只为了问这一句话?
拐弯抹角。
江晚意捏着那颗糖,突然不敢吃了,好像吃了这颗糖,就确认了他和程锦栖之间的关系不再是朋友,或者说不仅仅是朋友。
程锦栖看出了江晚意的犹豫,他帮江晚意打开包装纸,将糖果塞进江晚意口中,指尖若有似无的压了下江晚意的下唇。
“刚才是骗你的,这颗是青梅味,刚刚你吃的就是西瓜味。”
程锦栖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仿佛刚刚没有问出那句话。
青梅味的糖果泛着微微的酸,那股酸味一下子压过了口中的甜,一路酸进了江晚意的心里。
江晚意往后靠回墙壁,又慢慢滑倒,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程锦栖,摆出了不想交流的模样。
程锦栖了解江晚意,他知道不能把江晚意逼得太紧。
江晚意习惯了程锦栖在身边,习惯了万事都有程锦栖,习惯了掌控程锦栖的一切,唯独不习惯程锦栖想要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就跨过了朋友的界限。
程锦栖逼得太紧,江晚意只会不停后退。
江晚意身边有无数的爱,有无数人愿意爱他,程锦栖不敢赌江晚意会不会因此离开他的世界。
没有江晚意,程锦栖就不是程锦栖。
他为了谋划这一切,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成为江晚意身边最特别的存在,他早就将压抑和克制融进了骨子里。
只是时间越久,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和占有就越强烈,总是时不时爆发出来,随时会将程锦栖淹没。
他看着江晚意颈边细软的发,伸手轻轻撩过。
如果江晚意最终也无法接受他……他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
程锦栖突然伸手,用力抱起江晚意。
江晚意闭着眼睛,身体下意识地转身,将脸埋进程锦栖的胸膛,没有阻止。
直到被程锦栖抱起来,江晚意被程锦栖扰乱的心才稍稍平静。
他的心跳混乱,似乎每跳一下都在提醒他,程锦栖喜欢他。
当了他十几年好朋友的程锦栖,不仅喜欢男人,还喜欢他。
江晚意一边乱想,一边抓紧程锦栖的衣襟,最后忍不住伸手揽住了程锦栖的脖颈,从罪魁祸首身上汲取安全感。
程锦栖抱着江晚意离开那间小小的杂物房,带着他上楼。
在江晚意抬手去勾他脖颈时,程锦栖立刻把江晚意往上抱了抱。
这一切都是两个人下意识的行为,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习惯。
江晚意可以睡在杂物房里,程锦栖却不愿意江晚意睡在那里。
就像雨天里坏掉的自行车,那间破屋子也不是程锦栖想要江晚意再去接触的。
他现在能给江晚意最好的一切,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孩子了。
程锦栖把江晚意送回他在这里的专属房间。
这一次,程锦栖没有为江晚意擦脸洗漱,只是帮他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江晚意听到关门声,缓缓睁开眼睛,模糊地想,程锦栖是因为他避而不谈的态度生气了吗?
可惜江晚意没有想清楚答案,很快就因为度数过高的酒精睡了过去。
等江晚意醒来,别墅里空空荡荡,除了他没有别人在。
程锦栖没有帮江晚意洗漱,没有为江晚意煮甜汤,甚至没有为江晚意留下早餐。
江晚意的手机里,乱七八糟的未读信息一大堆,唯独没有程锦栖的。
这是程锦栖第一次不管醉酒后的江晚意。
江晚意来回滑动着手机屏幕,最后扔下手机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他醒来的时候是11点多,洗完澡都12点了,在密密麻麻地未读消息里,还是没有程锦栖的。
江晚意回到自家别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却不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