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这天下课回到家里,钟荧突然想起来自己后台那一笔钱,便试着从直播间向自己银行卡里提了一千块,五秒不到就到账了。

打开手机银行app查看该笔详细交易记录,显示是国内某家大型视短频网站打来的,打款名义是平台收益提现。

怎么说,考虑得还挺周全?

连款项来源都给她安排好了,但这么大一笔款项,她要是一次性提现,十有会被银行反洗钱给盯上,要是再顺着账号往过查过去,打款方那头并没有这笔交易怎么办?

要不她分批次转,隔一段时间几万几万的取试试?小金额应该不太容易被关注到。

她又往卡里提了5万,依旧实时到账,接下来,只要慢慢等着看看有没有银行给她打电话就行了。

...

雨水已至,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

一场小雨洗去了笼罩在城镇上一个冬季的阴霾,天光透着水色,枝条冒出新芽。

万物逐渐复苏,青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刚开了没多久,就有不大的孩子提着竹篮摘走,等这一片都扒拉完了,再换个地方继续寻找其他目标。

这些野花可以拿去卖给商人们做精油,或者卖给高门大户家里的夫人小姐们也是可以的。

家里虽然养着无数名贵的奇花异草,但女人在爱美方面的创新总是停不下脚步,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已经用有限的材料,研究出了各种不同味道的精油。

有能力的商家快速跟上,稍微知名些的调香师被各家争相高价聘请,这个刚诞生甚至还没站稳脚跟的行业,正以一种温和而有力的姿态慢慢向外扩张着,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它以后会成长为怎样的吞金巨兽。

有了精油,耐不住寂寞的人们就开始摸索着自己做香水,只要知道蒸馏的原理,两者之间的区别似乎也就是个浓淡问题。

然而不管他们将酒精,精油和水用怎样的比例调试,都没办法得出一瓶像样点的香水,顶多洒在衣服上当个普通的熏香,味道没多久就散了,香味也不纯,离心目中的香水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不论他们怎么改变配方和步骤,做出来的液体始终是浑浊的,看着就像混进去一团雾蒙蒙的灰絮,丝毫没有应有的清亮可人。

钟荧看着满屏幕的问题,有些意外他们还没等自己教,就开始研究香水了,不过想一想整天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小姐们,便也理解了他们这种,好不容易出现个自己能参与进去的,且还是感兴趣的喜欢的东西,想要迫切研究出来的心情。

问了下他们制作的过程,查了下资料后,才知道少了什么步骤。

首先,做出来的半成品要先放置一段时间,让香精中的杂质充分沉淀,这样对成品的澄清度会有极大改善。

然后是陈化问题,陈化就是指液体沉淀完全后,在一定条件下静止存放一段时间,目的是令悬浮物沉降,或者令里边的酯发生交换反应,形成新的脂肪酸酯,使得气味更加醇和芳香,例如酿酒的过程就是一种陈化反应。

香水的陈化处理有物理和化学两种方法,物理方法有机械搅拌、空气鼓泡、红外、紫外线光照射、超声波处理、机械振动,条件所限,人工死命搅拌就完事了,化学方法再不提,完全没有那个条件。

其次,陈化必须在密闭的容器中,而且是需要时间的,少则几天,多则两三月,具体时间根据生产因素自行调整,钟荧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指导意见。

最后一点,半成品香水遇到低温,就会变成半透明或雾状物,此后再加温也不会变得澄清,一直都会这么浑浊,所以,香水必须冷冻后再进行过滤。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个冷冻条件就能打退一大批跟风做香水的人了。

据她所知,大黎目前夏天用的冰多是冰窖冷藏的,在每年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到水质好的地方凿采冰块,打磨成四四方方的形状保存下来,因为数量太少,也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得起。

她便趁着这功夫,将硝石制冰也一趟说了,不过天然的硝石矿少,制冰需要的硝石分量不少,想要大规模源源不断地制冰,估计也只有贵族和领头那几家大财主才能做得到了。

每一个步骤都在说明,香水这个行业,别说普通人,就是资产不那么雄厚的商人,都没有掺进来的资格。

香水难做,但他们可以在别的地方使使力,比如肥皂和香皂。

由于制作简单,入行门槛低,这个行业已经被商人们卷出花来。

配方不断改进升级,包装和花样更漂亮,加了不同颜色的植物汁液,就有了各种颜色的皂。

野生发展了两个月的时间,普通人自己在家捣鼓出来的,已经远远比不上商人们精心制作出来的,不管从清洁能力还是味道,都被比得渣都不剩,加上猪油也是要成本的,万一做坏了白白浪费一块好油,得不偿失,还不如花钱去买一块,反正也不算多贵,渐渐的,民间再很少有人自己做肥皂。

其中做得最好的一种是用山茶油做的香皂,比用猪油做的味道更清冽,清洁能力更强,售价高昂,只供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巴掌大的一小块就要卖二两银子,就这也多的是人抢着要。

用过香皂洗手沐浴,再让她们用回澡豆,仿佛一夜回到原始社会一样,完全不能适应。

有钱人和商贾为香水精油跑断腿的时候,农民们手持石斧推着犁车在田间辛劳。

刚下完雨,土地比较湿润,犁地的时候也不算很困难,不过一遍可不行,赶3月份播种前,至少要犁上三遍才能让土地完全变得松软。

地里还有许多石子,年纪小的孩子或者力气小的女人,拿着竹筐跟在后面翻土,将所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都挑出去,精心程度堪比照顾病人。

“当家的,快来歇歇喝口水!”

田坎上挑着担子的黑瘦女人遥遥招手呼喊,犁地的汉子放下肩上的绳索,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揉着肩膀向她走去。

担子里是两罐水和一张干饼,女人将大半个饼都分给他,自己只拿了一小部分,坐在田坎上就着罐子里的水大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