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优作想起了先前那个透露着不详的、大写的“一”,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是回溯了不止一次时间,才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吗?
他从叶影后脸上刚刚在红发男人出现后一闪而过的神情,大概能猜到,那个红发男人的确是还活着的,也活得很好。
那么.......侦探小说家轻轻叹了口气,不觉想起了之前新一和他们说过的、部分少年的故事。
命运弄人罢了......
诸伏景光蓝色的眼里浮现心疼。
少年一定很累、很疼、很难过吧.......要不然,怎么会露出那种神情。
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脆弱和恍惚。
【游戏厅?不,孩子们都还太小,店长也不会带他们去。
公园?不,孩子们一般去公园会和作之助一起,最不济也会提前知会一声,或留个纸条。
超市?不,刚刚上去时冰箱、厨房和放零食的柜子都告诉他不可能。
......
一个个地点和街道的名称在少年脑海里告诉旋转,数千条信息在脑海中流过,但在现实中,这也只不过过了短短几秒罢了。
......对了。
在海边。
在孩子们常去海边玩的老地方。
那么,离这里最近,去海边的路线.......
浅羽澈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那么颤抖,动作迅速的打开车门,启动车子,车子便飞一般的向目的地奔驰而去。
顾问先生不断计算着到海边的最短路径,不起眼的车子灵活的在各个街道穿来穿去。
还有两个街道......再左转,就到了.......!
“刺啦——”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银发少年瞳孔一缩,手上动作不停,惊险的在突然从前面冒出来的一排黑色车子前停了下来。
浅羽澈咬着牙,无声的骂了一句。
前不久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现在精神仍处于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少年灰蓝色的瞳孔看上去甚至有些涣散,但又被主人强制着要打起精神。
他漠然的扫视了一圈前面很明显是专门来堵他的车队,扯了扯嘴角,目光在看到一处时忽的一顿。
呵。
这不仅是森鸥外的手笔啊.......真有意思。
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病态的微笑,放在调控挡位上的右手慢慢的往下按。
汽车的引擎在少年的操作下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声响,仿佛是遍体鳞伤的凶兽,准备和敌人来一场孤注一掷的绝地斗争。
——真是太有意思了。】
云昔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着眼前眼底透着无所顾忌的悲凉和疯狂的少年,不论何时都带着三分笑的脸沉了下来。
他以前演过一个角色,是心理医生。
云昔毕竟自认为是个敬业的人,所以还专门去大学旁听了几个月心理学,还自己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最后甚至还考到了一个国家级的心理医生资格证。
所以他能看出来......云澈的状态,已经有点不对了。
像是在看到那群拦路的人后,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先前死死压抑着的情绪便忍不住的喷涌式爆发。
是什么东西刺激了他?
云伯为的目光里也有着心疼。
他大概能体会到少年此时的感情。
他之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当时在部队里认识的。
那是,他并不是作为云家的大少爷,而只是作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新兵和大部队一起历练。
他和战友们的感情,是在一天天的训练中磨出来的,是在一次次夜晚望着月亮,和旁边之人一起喝着酒说着自己的家乡时处出来的,是一起大笑着拍着桌子畅聊海阔天空、一起偷偷摸摸违反过纪律写过检讨的,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可是那个人,却在一次任务中,失去了生命。
......他本来可以救下他的,如果当时另一个部队的、以前一直隐隐约约有些嫉妒他和他的朋友的人没有拦他一下,他本来是来得及把他拖出来的。
.......只要得到及时的救治,就不会死。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云伯为想,他那时的心情.......应该,也和少年差不多吧。
——但他并不知道,其实还是差了一点的。
云伯为不知道对于少年而言,织田作之助是一个多么特殊多么特别的存在。
超越了一般的友情,也超越了一般的亲情。
贝尔摩得有些轻慢的吐出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