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倒是一脸淡定,全场不淡定的人只有季惜粥一个。
谢妈妈无奈笑道:“我们打了个赌,赌你们什么时候说,我和老谢还有小季都赌你们高中毕业就会坦白,小陆说你们会在大学的时候出柜。”
陆女士叹口气,“我输了。”
她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也不知道是该感叹孩子不争气,还是该感叹孩子长大了。
长大了,有责任心,敢于承担一切,愿意接受任何后果。
回想当年孩子还哭着喊着要小火车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
季惜粥还在怔愣走神,谢拂倒是率先反应过来,敏锐意识到什么,他看向四个家长,“爸妈叔叔阿姨,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吗?”
谢妈妈笑着说:“有啊,我们说好了,如果你们一毕业就坦白,我们就同意,不阻挠你们,如果你们一直瞒着,那我们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季惜粥:“……”
这主意……真鬼。
要是他们不说,那他们也就暗暗看着自己和阿拂躲躲藏藏,暗地里着急。
谢拂:“……”话虽如此,但是爸妈真的觉得能阻拦他们吗?他严重怀疑这个赌约是他们找的台阶,给他们下。
“阿姨,您放心,我和阿拂会一直好好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是一时兴起闹着玩。”季惜粥郑重向他们保证。
谢妈妈表情古怪,她还真希望他们是在闹着玩。
可怎么想这也不可能,只能叹息一声道:“你们也长大了,未来的路怎么样都是自己走的,我们能帮到的有限,只希望你们以后不后悔就好。”
一场原本以为是刀山火海的出柜就这么轻轻松松,平平淡淡地解决了。
直到回到房间,季惜粥看着谢拂,忍不住拿着对方的手掐自己。
“疼,是真的!”
谢拂:“……”
他微微抿唇,“哥哥如果是闲的,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去外省要带的东西。”
给他找点事做,不然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季惜粥闻言双眼一亮,看着谢拂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先去想自己要带什么,衣服鞋子学习用具,他习惯用的小抱枕不能少,他的模型……算了不能带,他的……
想来想去,发现宿舍根本装不下,他还是只能带一些洗漱用品和学习工具。
垂头丧气地走到谢拂面前,“阿拂,好像没什么可收拾的啊,都带不上,学校又放不下。”
谢拂微微抿唇一笑,“那如果在校外租房呢?”
季惜粥霍然抬头,看着谢拂的眼神瞪的老大。
“哥哥,想不想一直跟我睡?”
同居的事根本不需要考虑,季惜粥不可能拒绝。
他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把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至于租房在哪儿租,房租又是多少,怎么办理校外住宿手续,季惜粥根本没担心过,反正有谢拂在,他下意识放心地把这些事都交给对方处理,自己只要打下手就好了。
临走前,宋羽晨来找他们吃分别饭。
“三年了,看你们腻歪三年,可算要去祸害别人了,到了大学里,你们也一定要像祸害我一样祸害他们!不能放过!”宋羽晨两瓶啤酒喝得打嗝。
季惜粥:“……”他们怎么就祸害这人了?不带这么污蔑人的啊!
谢拂……谢拂默默往远离宋羽晨的方向移了移,嫌弃的态度溢于言表。
季惜粥顿时就笑了。
算了,管他呢,祸害就祸害吧。
宋羽晨吐完后清醒了不少。
在谢拂去结账的时候,他拍了拍季惜粥的肩,“这几年我可算看明白了,那小子以前就装的,实际上心眼多着呢,从小就那么会装,没人玩得过他,你……算了,你也不需要玩得过他。”
以谢拂从小看季惜粥跟看眼珠子似的架势,季惜粥只要不移情别恋,谢拂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季惜粥笑了笑,脸上有些自豪道:“阿拂很好啊,他很单纯的。”
宋羽晨:“…………”这叫王八看绿豆还是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谢拂真面目越来越不遮掩,越来越明显之后,他实在无法把谢拂跟单纯两个字联系起来。
不过小时候确实觉得对方单纯可爱,可现在想想,那么小就能利用自己的身体把季惜粥换到自己身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单纯。
季惜粥却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阿拂是很单纯啊,只要自己在他身边,阿拂就很乖的。
想到谢拂,他转头一看,便见谢拂已经走过来,他当即丢下宋羽晨,小跑上前,牵住谢拂的手,笑盈盈道:“阿拂我们走吧。”
说着,他还冲身后挥挥手,看也没看宋羽晨一眼。
宋羽晨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深深怀疑自己今天出来跟这两人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
“窗帘要米色的,墙纸也要米色,沙发灰色米色粉色绿色都可以,还要买一个懒人沙发,书桌只要一间,卧室的话……还是两间吧,万一有客人呢?洗手间要大一点,可以放得下浴缸,阳台也要一个,有些用来晾衣服种花种菜,我一直想自己种菜来着……”
随着季惜粥的畅享,谢拂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租房,而是买房。
可要是买房的话,必然会求到父母头上,谢家不缺一套房子的钱,可成年后还问父母要这么大一笔钱,怪不好的。
谢拂从来不觉得父母欠了自己什么,也从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馈赠。
他觉得双方是互相交换的关系。
前十八年父母应该养他,之后就不再有这个义务。
最终还是租的,谢拂却将买房安排进了计划表。
虽然是租的,但房子满足了季惜粥的所有需求和幻想,搬进去的时候季惜粥很高兴。
他在房子里转了又转,最后跑来抱住谢拂,“阿拂,同居快乐啊!”
谢拂笑了一下,“同乐。”
入住新的地方,到底是要一些仪式,几个家长没跟着来,这座城市里,也只有他们与彼此最亲近。
国内的庆祝方式基本都是吃顿正式的晚餐,他们本也想这样,然而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个巨大的问题。
两人纷纷看着对方。
谢拂率先笑着开口,“我会做小饼干。”
季惜粥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阿拂你辛苦了,看房买房搬家都是你做的,这回做饭绝对不能麻烦你,我什么都没做,这就交给我吧!”
谢拂似笑非笑道:“那好吧,多谢哥哥了。”
然而季惜粥也不是啥大厨,他并没有继承到他爸的手艺,在做饭上面不过只会一点简单的炒土豆丝,番茄炒鸡蛋,基本上是吃不死饿不死却也不会让人有多少食欲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