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具谅解书,除非他们能活过来。”
谢拂说得平静,他是真这么想的。
谢家夫妻已死,除非他们活过来说他们原谅肇事者,否则就不算原谅。
没人能代替受害者谅解别人。
哪怕他是他们的儿子。
谢拂态度强硬,电话那头却将这当成了毛头小子太激动热血,不肯为了钱低头。
软的不成便来硬的,他们想让这小子好看,吃点苦头,于是谢拂带着谢惜出门买东西时遇到了一群流里流气的混混。
对方字字句句都是让他小心点的威胁,谢拂冷眼看着,直到他们的视线落在谢惜身上,其意思不言而喻时,谢拂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一群人倒在地上,谢拂打了个电话出去,“你好,我要报案。”
正在地上哀嚎的混混们:“……”
结果很顺利,对被告的指控上多了几条罪名:威胁、恐吓、妨碍司法公正。
那边的气焰一下子就熄了下去。
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酒驾本来也是他们推卸不掉的责任,这场官司的结果毫不意外。
原本被汪秋月夫妻经营的早餐店被谢拂关了,里面的东西谢拂只留下有意义的,其他都卖掉,房子也没出租,就那么放着。
汪秋月夫妻的葬礼也很简陋,并非是仪式上的简陋,而是说整场葬礼,除了谢拂和谢惜,只有几个平时跟汪秋月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前来。
谢拂没请那些远房亲戚,相信汪秋月他们也不喜欢他请,作为他们的儿子,谢拂对他们还是很了解的,这夫妻俩从小就被嫌弃,不被家里待见,相互取暖,年纪轻轻就出来打拼,最重要的人除了彼此,就是两个孩子,亲戚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没等官司结束,谢拂便让人找了新房子,带着谢惜换了个全新的环境。
高档小区里人情淡漠,或许生活了几年都不知道邻居叫什么,这对许多人来说缺点的地方对谢拂和谢惜来说反而成了优点。
带孩子实在太麻烦,谢拂有耐心愿意一直照顾,却也需要时间做自己的事。
找保姆是必须的。
保姆三十几岁,孩子正在上小学,对带孩子有经验。
刚得知雇主家请保姆的要求里有会带孩子这一条时,保姆以为自己工作的主要内容是带孩子,家务还是次要,谁知道进了雇主家后,自己只被要求做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这样的活。
孩子她是见到了,却全程都是人家哥哥自己照顾,她碰都没能碰到。
刚开始保姆还以为雇主是孩子他爸,虽然年轻了一点,但或许是人家长得年轻,又或者生孩子早。
后来才知道这是孩子哥哥,有点惊讶俩兄弟相差这么大,这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
谢惜又哭了。
谢拂不得不抱着他哄,“别哭。”
谢惜:“哇哇哇……”
不管用,他还哭。
谢拂声音硬了几分,“不许哭。”
谢惜:“哇哇哇……”停顿一瞬后,哭声更大了。
保姆一边帮忙冲奶粉一边看。
大孩子带小孩子。
她早看出来,雇主家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却也显出了几分脾性,别的不爱,就爱闹哥哥。
别听这会儿哭声大,实际上都是干嚎假哭,眼泪都没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