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粉墨1

伪装深情[快穿] 观山雪 3557 字 2个月前

谢拂睁开眼望了望天空,“……不急。”

距离他的戏份还有几年,在这几年里,他都是自由的。

这是书中的世界,里面出现的角色都有他的命运线。

可这样的世界,或许是从未出现在书中,从未被提及过的角色还要更幸福一点,至少他们不会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且无力抵抗。

原主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得知真相后心里防线崩塌,选择跟这本书的作者同归于尽。

他受作者偏爱,也是一个很好,很吸引人的角色,虽然只有几场戏,却能在读者心中留下一抹浓艳。

可偏偏是这几场戏,便决定了他的结局。

正因为这点偏爱,才让他没有享受主角的待遇,却拥有主角一般的结局。

如果可以,他一定不想拥有这份偏爱。

翌日,天色蒙蒙亮时,谢拂便被年长的乞丐带着上街乞讨。

他身材瘦小,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十岁的模样,说是五六岁都有人信。

谢拂分明不想乞讨,但他也想看一看这个世界,在那人笔下勾勒出的世界。

说实话,与寻常世界没什么不同。

细节真实无比,世界里的人也各个丰满,有自己的生活和喜怒哀乐,并非是剧情作祟。

但这是普通人才享有的权利,对于他们这样被剧情安排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走上既定的命运。

年长的乞丐带着他在一条热闹的街边蹲坐下来,一只破碗放在眼前,年长的乞丐推了推谢拂,示意他招呼生意。

谢拂:“……”

“各位老爷太太,行行好,求大家行行好……娃娃病了,还要喝药啊……”谢拂不营业,年长乞丐只得自己上阵,让谢拂躺在地上装病,自己则装成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父亲,跪地乞讨只为买药。

也不算装,谢拂现在这具身体也并不好,本来就在生病。

如此,谢拂便担当起躺下装尸的任务,只是这躺着的任务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地上冰寒,一躺下,寒气便不断涌入体内,谢拂竟有些担心,年长乞丐饭还没讨到,他便睡不醒了。

过往行客匆匆,年长乞丐不断拉人的长袍下摆,又或者是长衫下摆。

“走开!臭乞丐!”

路过的妇人见状抱紧了怀中的小孩儿,绕过他们离开。

他怀里的小孩儿却一直往地上看,看着谢拂。

“那个哥哥病了。”另一个穿着棉袄,坎肩裙摆边缘都镶了毛边,短且白,似是兔毛,包包头上戴着小花簪,喜庆又可爱,看着便家世不俗。

“奶娘。”那小姑娘喊了一声,身边的妇人便上前,将一包糕点放在谢拂年长乞丐面前的碗里。

“谢谢小姐!谢谢贵人!”

年长乞丐喜笑颜开,今天的粮食够了!这一趟不亏。

黄包车路过,差点将年长乞丐撞到,他也不在意,解开手帕,捡了块糕点放进嘴里,“你也吃一块!”

他们有规定,自己讨来的东西,都可以先吃一点,剩下的再充公分配。

糕点还很干净,虽然有些冷了,但比昨天那小块馒头的味道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谢拂感受着嘴里残留着的桂花香,竟也品出一分美味。

谢拂忍不住说了句:“你说既然是偏爱,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好的身世?”

原主这个角色出场时已经是十几年后,虽然没详细描写,但他的过往都在那些只言片语中提过几句。

少时坎坷,一朝出名后翻身,到男女主剧情出现时,原主已经成为其他人口中的人物,轻易不得见。

013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作者的癖好,就是有些人越喜欢谁,就越爱给他搞一些复杂的身世,比如古早文里的玛丽苏,谁不是小白菜的生活,却有着神秘的身世?”

谢拂:“……”

“说起来,他是真的偏爱你,出版上写你的内容也一个字没删,明明想给你一个丰满复杂的身世,却又不想你真的经历,便从你早就功成名就开始写,过往都只是你的回忆。”

谢拂再次无言,既然不需要他经历,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你说好话也没用。”

“我现在又见不到他。”

更不能找对方算账。

013不说话了。

谢拂也继续躺着,躺着躺着,似乎真的睡了过去,在梦里,他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面容清隽,偏偏眼尾一点红痣给他的样貌增添了几分妖冶,穿着毛衣尚且不显,若是换成一身红衣古装,整个人就会变一种气质。

他坐在电脑面前,双手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双眼一直在屏幕上,伸手拿水杯时杯子被碰倒,水倒了一桌,漏电的键盘将那人没离开键盘的手电到颤抖。

那人双眼迷离,似乎大脑被电到麻木。

谢拂的小心刚出口,便见那人已经靠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谢拂猛然睁开眼,饥寒交迫,躺在雪地里的感觉再次袭来,告诉他刚才看见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他仍旧抿了抿唇,郑重问:“013,你确定小七要在十年后才会出现?”

013想了想道:“剧情里就是这样的,原主那都是在功成名就后认识的小七,小七也是那时因为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了原主。”

然后就被杀了。

没人愿意自己的人生是被别人掌控的,哪怕那个人是创造他的人。

原主宁愿付出这个世界消亡的代价,也不愿意遵从命运的安排,做它的提线木偶。

算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但谢拂回想梦中见到的情形,那又是什么?是他见到了十年后的小七吗?

京城的街道上来往匆匆,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的人形形色色,糖葫芦、包子、豆汁儿、油茶、豌豆黄……叫卖声不断。

一辆黄包车拉着一个年轻太太来到酒楼外,太太下车付了钱,抬步进了酒楼。

黄包车工擦了擦脸上肩背的汗水,便又匆匆离开,去拉下一位客人。

无人注意到,在黄包车离开后,那车后被遮挡住,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凭空出现一道身影。

年轻人穿着休闲长裤,样式普通的深色毛衣,短发在空气中凝了寒露,清隽的眉眼即便在这儿富贵繁华的大街上也格外显眼。

尤其是眼尾那一点红,在白雪中更显妖冶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