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月光清冷,像禁锢人的牢笼,她连忙将电视打开。在惨淡的电视荧光中,卫薇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已经深夜,电视里,敬业的主播正在中规中矩的播送最新要闻,“以下是本案最新消息,原腾誉集团董事局主席……涉嫌重大刑事犯罪……”
这是时下最热门的新闻,电视、网络每天滚动推送,而所有相关重大的消息总是在半夜发布。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第二天无非就是多了些谈资,哦,这人进去了,什么,那个居然也进去了?
如今,又涉案进去一个。
在这样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卫薇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也没有梦到那个讨厌又令人恶心的男人,却也睡得不安稳,一颗心说不上来,总是飘飘忽忽的,像是浮在水面上,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卫薇睁开眼,外面天刚蒙蒙亮,那道机械的铃声在耳边不停响着,尖锐而刺耳。
她的心莫名一颤。
这么早……卫薇皱了皱眉,摸过来一看,竟然是卫岱山打过来的!
自从上回父女二人吵完架,被打了一顿,卫薇一个多月没回家,更是和卫岱山没任何联系。
她倔着,深深的不肯服输。
卫薇疑惑的接起来:“爸?”
“卫薇,今天是周末,学校没事就回趟家吧。”电话里卫岱山难得这样平和的与她说话。
卫薇一怔——现在还不到六点,打这样一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喊她回家过周末?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胡乱“嗯”了两声,卫岱山又特意叮嘱说:“记得早点回来,爸给你做了年糕。”说完,那边才挂了电话。
卫薇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却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浑浑噩噩又躺了一会儿,再也睡不着,她认命的起来穿了衣服,套上大衣。
昨天后半夜居然飘起了雪,如今薄薄的一层覆在地上,一踩一个脚印。
天气越发冷了,卫薇冻得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她拦了辆出租。
司机在听广播,广播里还是那桩耸人听闻的案子,就好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一路堵堵停停,卫薇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是樊云珍开的门,脸色很虚弱,没多少血色。见着她,回头喊道:“岱山,薇薇回来了。”
老李不在,惠姐也没见到人影,卫薇有些奇怪。
偏厅里面传来流畅的琴音,应该是卫苒在练琴。
卫岱山负着手从偏厅走出来。看了卫薇一眼,他说:“今天周末,中午一起吃个饭。”
卫薇“哦”了一声,点点头往楼上走。
她的房间还是那样,母亲钩的那个白色马海毛小包被收在床头柜里,什么都没变。
卫薇坐在窗口,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山野,萧萧索索。
她正发着呆,有人过来敲门,卫薇回头——
竟然是卫苒那小丫头,这会儿在门边探了探脑袋。
卫薇拧了拧眉,明显不悦,正要扭过头去,没想到卫苒今天破天荒喊了一声“姐姐”,卫薇一怔,问她:“什么事?”
卫苒往楼梯那边看了看,眨眨眼,神秘兮兮的说:“我最近听说了一个秘密。”
又在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