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南安侯可二十多了。
比大公主整整年长了十岁。
不仅监守自盗,而且还是啃了大公主这嫩嫩的青草,皇帝还不气炸了肺?
南安侯因此心中充满了愧疚。
因为他更愧疚的是,他竟然也对大公主动了心,面对大公主当日的表白,他竟一时无法断然拒绝,只能落荒而逃。
大公主一边对唐菀说当日南安侯是怎么狼狈地从自己的面前逃走的,一边大笑着说道,“你是没看见他那时候的样儿。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对我从不理会的样子,可是我一说喜欢他,他的脸都红透了,还讷讷地看着我,跑的时候还跌了一跤。”
她本来就是年轻洒脱的样子,见南安侯显然对自己有意,自然也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男人,因此对唐菀说的时候越发笑容都在脸上。
那是格外美好快乐的笑容,唐菀看着大公主这样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弯起眼睛笑起来,一边急忙说道,“他竟然跑了?那可不行呀,公主可以对他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比如,比如这世上最喜欢他了,最想嫁给他,只想嫁给他,心里只有他。男子么,多哄哄,就算再害羞,也会很快地回到公主身边的。”
她这样经验丰富的样子,叫凤弈在一旁气死了。
当初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现在,又教大公主去骗南安侯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
“务必叫南安侯大人知道公主非君不嫁的心情。”唐菀慌慌地说道。
如果大公主和南安侯早些有了结果,罗嫔那那些坏事是不是就不会成功了?
她上一世并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会嫁给罗驸马。
因为大公主刚刚嫁给罗驸马的那几年非常安分守己,而且并没有展露出对其他男人有兴趣的样子,相反,像是一心一意和罗驸马过日子,她做罗驸马的贤妻的样子。
唐菀一开始以为大公主是真的喜欢罗驸马因此才会嫁给他,可是当日后,当驸马做出了无比无耻的事,当罗家整个家族都为了罗驸马掩盖真相,当罗嫔劝大公主忍耐,而南安侯第一次动手在朝中殴打了罗驸马,而大公主也终于开始要求合离,唐菀才知道大公主与南安侯之间并不是无关的路人。
那时候她只能陪着大公主,然后看着大公主抗争,看着南安侯年岁不小却始终等着大公主。
所以,她希望大公主这辈子和南安侯好好地生活,不要中了罗嫔的奸计。
“非君不嫁。”大公主异样地看了唐菀一眼,又去看凤弈的脸色。
凤弈的脸都气白了,却依旧仿佛无动于衷地忍耐着,免得叫大公主看破自己的心情。
对。
死丫头当初的确还是这么骗他的。
她口口声声非君不嫁,把他骗得团团转。
“你说的没错。回头我试试。”大公主笑嘻嘻地说道。
见她一口答应了,唐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便高高兴兴地照顾还在养伤的凤弈。
当看到凤弈微微张开凤眸,凛冽地看着自己,眼底泛起了冰冷的光,唐菀正欢喜地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她呆呆地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青年的脸,却见他危险地垂头逼近了她低声问道,“非君不嫁,嗯?最喜欢,最想嫁的人是我,嗯?”他的样子充满了危险的暗色,唐菀一下子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了,此刻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看着凤弈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就是随便出个主意。”
“那你喜欢谁?”凤弈不耐烦地问道。
唐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凤弈。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喜欢凤弈的。
可是这份感情却叫她有些惶恐,叫她不敢正视。
她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
把爱情,感情,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生命里的一切都随他在牵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她不想欺骗凤弈,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其实不过一句简单的“最喜欢你”的话,她竟然此刻在凤弈认真的注视之下说不出口。
所以唐菀抿着嘴角半晌,小心地把手搭在凤弈的手臂上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想过嫁给你。”
就算是凤弈活着回来,可唐菀想,她唯一想嫁给的依旧还是只有清平郡王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嫁给谁,那除了清平郡王,她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这个认知叫唐菀的心里放松了很多,凤弈冷哼了一声,然而想到这死丫头至少不想出家躲避自己,他便缓和了脸色说道,“我可以等你。”他没再说什么,靠在车壁上不吭声了,唐菀觉得眼眶酸涩,又觉得心里那惶恐的什么都散去了,低声说道,“在我的心里,你是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可以放肆得不得了,可以说刚刚那些蠢话,就像是昏了头。
除了在他的面前,她从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偏离自己的循规蹈矩。
所以凤弈对她来说是真的不同的。
“嗯。”凤弈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抬手,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敢跟大公主睡一张床,你就死定了。”他这话看起来冷酷又充满了威胁,不过大公主竖着耳朵在一旁听,总觉得这话充满了酸酸的醋味儿。
她正想嘲笑什么,然而凤弈微微抬起狭长的凤眸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叫大公主背后一凉,到底没敢说什么。这车里头一时安静了下来,唐菀犹豫了一下,戳了戳凤弈修长的手臂,却见他的大手不耐烦地抬起来,落在她的脑后,手心用力,一下子把她的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唐菀的脸颊一下子被摁在了这个消瘦有力的肩头,感受到那单薄的锦衣之下,有力又带着独属于男子的令人窒息的触感与气息。
头上,清平郡王带着几分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也非卿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