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说刚才外面那车厢里,会是谁啊?”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听了采兰的问话,娉婷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刚才下车之时,因着动作急了些,少女鬓边一缕青丝轻轻滑落,垂落在脸颊一侧。
少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垂花门外,有人走了进来,隔着走廊两侧郁葱的树叶,看着有三四道身影一同走了进来,行在中间的是个婆子,瞧着身子似是很差一般,由旁边两个下人使力扶着,慢慢的走了进来,再旁边有一个侍女,她手里执着油纸伞,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婆子的身后,将橙黄色的伞面遮在婆子的上方。
慢慢的,那几道身影便消失在了顾月儿的眼前,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似是朝着郑氏的次间走去。
“这些人都是谁啊?”
顾月儿耳畔边传来侍女采兰的自言自语,她心里也觉着奇怪,就这样瞧着,顾月儿隐隐感觉应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只看那婆子一眼,便知道那人是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但却在这个大雨的天气里,被府里的人给带了过来。
若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也不会挑选在这个时刻送来。
“不管那些了,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回屋吧,这天也太冷了!”
“嗯。”听了话,顾月儿收回思绪,不再多想,随后便转身抬脚往自己的厢房方向行去。
......
就在顾月儿回到厢房没多久,与此同时,侯府郑氏的次间里,却发生了件不得了的事儿。
前两日,郑氏的一个贴身侍女回乡探亲,在半路上,却遇到了江婆子。
这江婆子,是从前侍候林氏的一个下人,当侍女提起这事的时候,郑婉仪本来不怎么在意,一个下人告老还乡的下人罢了,遇到此人,干她何事,更何况,此人之前还是那个贱人的婢女,想想便就觉着厌恶。
但郑氏没想到的是,她的那个贴身侍女却问出了一件......
去岁春日,那时她有孕将近三月,腹部已经微微凸起,算着时间,孩子并不是丈夫陈明淮的,而恰好那段日子,陈明淮因事外出,或在外地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她想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随后,便买通了当时给她诊治的郎中。
为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她自小脾气便不太好,很容易冲动生气,为了不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她开始慢慢克制自己的脾气,那段期间,因为知道自己将要成为母亲了,所以性子变得温婉温柔了许多。
可尽管,她那么的当心,那么的注意,却还是不小心摔倒......然后,没了那个孩子。
就在知道自己保不住那孩子的一瞬间,郑婉仪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真的好悔恨,悔恨自己为何不再当心注意一些,那般她便不会没了那个孩子。
她假作受了风寒,在屋子里休养了十多天,那十多日里,她不知流了多少次眼泪,又擦拭了多少次眼泪,直到如今,她有时候都还能梦到。
梦里的那个腹部微微凸起的女子,在摔倒的瞬间,那画面仿佛变成了慢动作一般,一幅一幅的呈现在她的眼前,梦里的她,每一次每一次都在提醒梦里的那个女子,而在最后的结局,却都是摔倒在地上,雪白的挑线裙子渐渐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