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之躯,不坐垂堂,他好歹也是一方诸侯,纵然出身寒微,行事或轻于涉险,但也不至于如此,若真是他与自杀何异?山东官员士绅中见过他的也大有人在,如此张扬行事,他就不怕被认出?江西清江杨氏宗族众多,年轻俊秀大有人在,出个甘愿来此者也不足为奇,说到底他们无非就是想把咱们北方三省拉下水而已。”
沈鲤说道。
他哪知道的确有人认出了,可是……
他不知道这些混蛋不但没有揭穿,反而都在向杨丰献媚,给他掩护身份啊!
不是沈帝师糊涂,而且他高估了这些混蛋的节操啊!
揭穿杨丰的结果,很大可能是自己死路一条,而且事后被抄家灭门,但献媚杨丰给他打掩护,事后就可以得到杨大帅优待啊!
“但愿如此吧!”
邢玠苦笑着坐下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骤然传来一阵嚎哭,而且听哭声好像自己儿子。
邢玠本能的站起,就在同时伴着那哭声,他儿子邢从言很憔悴的冲进来,而且浑身尘土颜色,看起来应该经过了长途跋涉,一进门就哭着扑倒……
“孽畜,没看到潜斋公在此?”
邢玠怒道。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儿子身上是孝服。
“父亲,王之垣带着青州士子,洗劫咱家,祖母惊怒之下,被这些狗东西活活气死了!”
邢从言哭嚎着。
邢玠霍然起身……
“你说什么?”
他吼道。
“父亲大人,咱家被抄了,祖母被王之垣等人活活气死了!”
邢从言哭着说道。
可怜的王之垣真冤枉啊。
不过当时的确就他的身份最高,所以也不能完全说冤枉。
邢玠站在那里一晃,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儿子,紧接着悲号一声,然后虚弱的坐倒在椅子上。
“说清楚,到底出了何事?”
沈鲤喝道。
邢从言赶紧哭着把青州事变说了一遍。
“疯了,这些混账东西都疯了,昆田,节哀,如今还不是哭的时候,王见峰不是那种不懂事的,此事明显是那个杨信煽动,如今山东局势已乱,我等需当机立断,你立刻带兵去济南,先把杨信拿下。我去开封先稳住这边,这个小子歹毒的很啊,还孔孟骑士团,他这是要煽动天下儒生啊,遇上之后不用再管别的,不肯束手就缚就杀,江西那边我来对付!”
沈鲤说道。
他终究还是理智的,这是要发动士绅斗士绅啊!
照这样下去,各地那些穷秀才土财主们,随时可以打出同样旗号,然后对着他们这些顶级世家下手。
那才真乱了。
“一切都依潜斋兄。”
邢玠止住哭声说道。
他们俩没注意到,后面王惟俭几个互相看着……
“邢兄先请起,一路辛苦,咱们先去歇息。”
毕自严上前安慰邢从言。
“你先歇息吧!”
邢玠看着的确已经累的快筋疲力尽的儿子说道。
毕自严和王惟俭扶起邢从言,然后还有宋沾,另一个赞画侯执蒲,也就是侯方域他爷爷,四个人一起带着邢从言离开,出去后很快找到邢玠的另一个儿子邢慎言,后者就跟着邢玠在军中,得知自己家被抄,老奶奶被气死后,他哥俩一起哭着去休息了。
毕自严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朝其他几个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四人走到一处房间内。
“都老糊涂了!”
侯执蒲拍案愤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