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指着盘子里的油炸小鱼说:“这些小鱼都是黑子捕回来的!”
爷爷收回目光,跟虎子碰了碰杯:“四喜才八岁就这么懂事,是个好苗子!虎子,你捡到宝啦,你可要好好栽培,这小子以后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虎子笑了笑:“这个我理会的!其实你别看我五大三粗的样子,但是对四喜我可是倾尽全力的照顾,把我这一身的功夫都传给他去了,就指望着他长大后为我蔡家争口气呢!”
说到这里,虎子放下酒杯,扯了个鸡腿塞在嘴里,一边撕扯着鸡肉,一边说:“三爷,仔细想想,我们有多少年没收到过鱼骨令了?”
爷爷想了想:“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吧!”
虎子点点头:“差不多!上次那只江虱可真是要人命啊!”
“江虱是什么东西?虎子叔,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上次发生的故事?”我满怀好奇地望着虎子,需要五大家族联合出手的事情,一定非常精彩。
“怎么着?你爷爷没有跟你提起过?”虎子略微感到意外。
“没有!”我摇摇头:“以前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至于长江巡江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啥?!”虎子转头看着爷爷:“三爷,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为什么一直不把巡江人的事情告诉小七呢?”
“之前我一直觉得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爷爷摩挲着酒杯,眼神有些凝重。
虎子仿佛看出了爷爷的心事:“三爷,你的心里还没有放下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爷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换做是你,你能忘记吗?”
“当然不能!”虎子回答得斩钉截铁:“换做是我,只怕早就找他们拼命去了!”
“那不是拼命!是送命!对方的势力那么大,不是我能够对付的!”爷爷微微叹了口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抚养成人!”
爷爷这番话说得很沉重,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有很多苦涩,而这些苦涩又是我不能领会的。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为什么至今都耿耿于怀?对方是谁?是九流派吗?很多的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飞舞,但我并没有开口询问。我知道爷爷的性格,想要告诉我的事情他肯定早就告诉我了,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那他必定是刻意隐瞒,我再多问也没意义。
“好了,过去的事儿也不要多想了!活在当下,展望未来嘛!来,三爷,再走一个!”虎子双手端起酒杯,恭敬地跟爷爷碰了一杯。
虎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转头看着我:“好了,不扯其他的事了。小七,你不是想听故事吗?虎子叔就给你讲讲五年前的事情!”
“好!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我点点头,坐得端端正正,满脸期待。
从小我就喜欢听故事,最喜欢听爷爷讲那些鬼魅离奇的事情。
我很想知道,五年前,长江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五大家族联手出击呢?
夜幕降临,江面上一片漆黑。
放眼望去,整个江面就像一块黑色的大抹布。
偶尔能看见江面上漂浮的几簇灯火,那是晚归的渔船。
船舱里点亮油灯,风一吹,悬挂的灯罩轻轻摇晃着,船舱里也变得忽明忽暗。
我们四人围着一张方形小木桌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个土黄色的酒坛子,坛子的成色有些古老,看样子有些年生了。
看着桌上的菜蔬,爷爷道:“有酒有肉,不错!虎子,你还挺会享受的!”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有牛肉、烧鸡、油炸小鱼、还有两盘子野菜,在这船上算是很丰盛的一顿晚宴了。
虎子揭开酒坛子的封口,一股清冽的酒香顿时飘荡出来。
我忍不住伸长鼻子嗅了嗅:“唔,好香啊!叔,这是什么酒?”
“嘿嘿!正宗茅台!在地下埋了好几十年呢!”虎子咧嘴笑道,然后给爷爷斟上一杯,转头问我道:“小七,要不要尝一口?”
“好哇!”我搓了搓手,把碗递了过去。
虎子给我倒了小半碗:“慢慢喝,你可别当成饮料了!”
我捧着小碗迫不及待尝了一口,感觉从喉头一直辣到胃子,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呛得我连连咳嗽。不过这酒并不上头,而且回口还有些微甜。在短暂的适应过后,我逐渐习惯了这种辛辣的滋味。
虎子哈哈笑道:“不错嘛小七,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嘛!感觉如何?爽不爽?哈哈哈,来来来,叔再给你斟一点!”
我乜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个小男孩,他依然面无表情,细嚼慢咽地吃着菜,也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那张脸像是鞋拔子,要多臭有多臭,看着他我就不太爽,于是故意逗弄他道:“哎,你也整两口?”
“不喝!”闷葫芦头也不抬,看都没看我一眼,神情格外嚣张。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我忍不住有些火了,我可是睡过女尸,开过棺材,打过厉鬼的男人,你他娘的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当自己是哪颗蒜哪根葱啊?嘁——
我冷哼一声,故意讥讽道:“虎子叔刚才说了,是男人就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你连酒都不喝,莫非你不是男人?”
没想到那个闷葫芦竟然沉稳的要命,也不跟我翻脸,也不跟我急,直接阴恻恻地回我一句:“你那么聒噪,难道是个娘们?”
“我……”我一口酒噎在喉咙里,两个腮帮子鼓起老高,活像一只蛤蟆。
行啊,这个臭小子,不开腔不放屁的,说话还真够阴毒的!
两个大人只当是小孩子家拌嘴玩,笑了笑,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