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揪住了庄云翊的衣角。
说起来好笑,在虚虚实实的记忆世界,连他都快要忘记了庄云翊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有人都有恶念,我可以轻易地找到任何人的弱点,再把它催生成连那人自己都害怕的怪物。”
庄云翊似乎把这当成一种游戏,他沉迷于玩弄这些浑浊又肮脏的心理,只要几句话就可以把一个人无形之中变成没有人性的魔鬼。
像是他那个愚蠢的表弟庄戈。
只要暗示一下,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庄家的那个人,不自量力地把庄云翊视作自己的对手,甚至还为此不惜祈求那可笑的未知的邪神。
如果庄戈知道这个邪神就是他恨之入骨的哥哥该会是什么反应啊。
想想都很好笑。
还有那个蠢货警察。
明明是自己把姜迟送到他身边的,结果又后悔。他凭什么后悔。
真恶心啊,对自己的下属,别人的妻子怀有这样肮脏的心思。
一个正义的警察,如果在极端的愤怒下打破了正义的原则,亲手木仓杀了情敌会怎样呢?
彼此都是罪犯,就没有资格互相指摘了吧?
姜迟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指尖又在变得冰凉,温度迅速地从他身上褪去,这次不管庄云翊怎么拥抱他他都温暖不起来了。
姜迟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才对。
“所以,你给我看这么多是想告诉我……”姜迟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胸骨都在为此发出不可置信的刺痛,“你是自杀?”
“是啊。”
庄云翊笑眯眯地承认了,“我说过了,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杀的了我。”
“活在这群人中间也太没意思了不是吗?”
“要说唯一舍不得的,只有小迟呢。”
男人的指尖如同冰凉黏腻的蛇信,慢慢地抚过少年柔软的脸颊,细细地碾磨着那枚水红色的柔嫩唇珠,看着含苞欲放的花朵被自己的指尖捻成各种涩情的形状。
“小迟和我一起统治这个,黑色的世界不好吗?”
“让我们迎来一场,最盛大的狂欢吧!”
姜迟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疯子了,或者说这才是庄云翊剥落了伪装后展露出的真实面目。
他的牙根迟缓地察觉到了可怕,细细地打着颤。
姜迟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那片花海也是你做的?你想在……现实世界里也用这种方式杀了船上的所有人吗?”
哎呀,小迟突然聪明起来了。
庄云翊亲亲姜迟的鼻尖,笑起来“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