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就更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姜昀干脆打横将小皇帝抱在了怀里走出了轿撵。
姜迟全身泛着一种精疲力竭的酸软,就算是现在叫他走,估计也会直接摔在地上。有人愿意免费当他的车夫,何乐而不为呢?
他将一张被汗水打湿而越显得眉目姣丽的小脸埋在了姜昀的胸口,无所谓地闭了闭眼。
沉默的宫人们低着脑袋,不敢看从那明黄色的衣袍下面,露出的,还在随着摄政王大步跨出的步伐而轻轻摇晃的赤luo的双脚。
曾经有人像是为那雪白而骨感的漂亮脚掌吸引了全部的神志,呆呆盯着皇帝脚掌看的目光被摄政王察觉,叫人按在御花园里生生挖去了一双眼睛。
“有些东西,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希望大家都记得清楚一点。”
摄政王出身疆场,见过远比这更血腥更恐怖的场面,他整个人就好像是由数不清的血和煞气筑成的,光是站在那被挖了眼睛而不断哀嚎的倒霉宫人面前,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都足够所有人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姜迟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便像是只终于归巢的幼鸟,急不可待地等着姜昀剥去他那身繁复厚重的外衣,然后一骨碌钻进柔软的被褥里把自己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姜昀好像被逗笑了,深情款款地抚摸着少年从锦被中露出的一握光滑如缎的长发。
“这些宫人们,越来越不像话了。”
姜迟从锦被中露出半张脸啊,他太累了,被强迫着纾解之后粉红色的眼睑只能疲倦地阖上,影影绰绰地露出一线宝石蓝的虹膜。
他阖着眼睛,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满的呢喃:
“还有谁比你更不像话呢?”
姜昀却被这句挑衅的话逗得越发快意起来,他站起来打算离开,最后在少年发烫的眼睑上印下一个吻:
“是的,谁叫我也逃不过你的掌心呢?”
姜迟这一觉睡得很深,像是长时间地陷在母亲温暖的羊水中,剥离了现实里一切讨人厌的东西,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蜷缩起来就好。
他一直就是这么软弱的人,要是不能解决的话,一直逃避下去也很好。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黄昏与夜色交替。
姜迟昏昏沉沉地从深眠中睁开眼睛,蓦然看到一道人影。
姜迟睁大了眼睛,瞳孔逐渐适应了昏昏的光线。
房间里的烛火都熄了,只有镶嵌在床顶的夜明珠仍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是慕心。
姜迟动了动手指,立刻便被人握住了。
“陛下。”慕心握着他的手将少年冰凉的手背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你怎么过来了?”姜迟脑子还是混乱的,迷迷糊糊地问道。
那双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狼一般的光泽,然而他只是低下眼睛,无限委屈地说:“陛下一直不来,臣妾只好主动过来探望陛下了。”
姜迟被这一声“臣妾”惊得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逗弄小狗似的懒洋洋地抚摸着男人的五官轮廓。
慕心却好像很受用似的,笑眯眯地任由姜迟折腾,如果他有狗尾巴的话这时候应该已经晃出虚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