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望一觉醒来,面色空白地盯了天花板几秒,慢吞吞地回忆起昨夜里自己都做了什么。
一切都是混乱又旖旎的,好像是一场疯狂的粉色春/梦。
这对霁望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姜迟很瘦。
这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可是当他剥去上衣,把那单薄的雪白的肩胛骨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这轻盈得好似蝴蝶似的重量。
让人禁不住怀疑他的骨骼是不是如同鸟儿一样中空,被风一吹,就会轻飘飘地飞走。
姜迟喝醉了酒,浑身都泛着桃花般潋滟而靡丽的粉色,圆润肩膀在霁望冰凉的掌心里微微地震颤,像是蝶翅细细地抖动着,扑簌簌地落下绚丽梦幻的磷粉。
他应该是痛的,尽管霁望已经非常温柔非常小心,过于用力的克制令那灿金色的眼底泛起带着血色的猩红。
可是小狐狸还是在他怀里颤颤地抖,喝得醉醺醺的还是记得不要丢脸地哭出来,只能狼狈地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掌。
霁望怕他把自己咬伤,望进那双雾雨蒙蒙的幽蓝眼眸,低沉声音在少年桃花色的耳边好声好气地哄着:“不要咬,想哭就哭出来,一点都不丢人。”
小狐狸皱起眉,小孩子一样用氤氲着水色的眼睛迷迷蒙蒙地瞪他,眼睛一眨,浓黑睫羽上就掉下大颗亮晶晶的,星子一般的泪珠。
然后他果然很听话的,因为这奇怪的胀痛的触感呜呜咽咽地小声哭起来,像是一只被猎人抓住了后腿的小羊羔,头顶上的角还是软的,顶着猎人的手心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好抖着嗓子小小声地,色厉内荏地叫唤。
霁望咬着那细白颈子上的滚动的喉结,心里蓦然软成一滩春水。
就这样也很好。
他想。
龙的一生向来只会认定一个人。
一旦心动,就再也不会爱上旁的人。
小狐狸后来被伺候得舒服了,喉咙里滚出小猫一样被撸舒服了的咕噜声,主动抱住了霁望索要着更多的亲近。
那双诱惑而不自知的天真眼睛无辜地望向男人,水红色的唇微微张着,发出细细的,叫人面红耳热的喘声。
……
再往下,霁望感觉自己大清早的又要变成禽兽了。
他努力整理出一个合适的温情又体贴的表情,刚扯起唇角,便被一只生着粉红软垫的爪子狠狠地踩在了脸上。
霁望:“……”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只蓝眼睛毛绒绒的白毛小狐狸怒气冲天地踩在他的脸上,一张嘴就是好似撒娇的“嘤嘤”声。
可恶!
明明是在骂人,但是一张口就好像在示弱,好像在讨要摸摸似的!
绝对,不要对这个讨厌鬼,屈服!
小狐狸毫不客气地用蓬松的大尾巴扇了这坏男人一巴掌转过身踮着爪垫要跳到地上去,可是哪里抵得过身后人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根。
一种难以言喻的恍若过电似的酥麻瞬间从尾巴根一路窜上四肢百骸,小狐狸尖叫一声被人抓回了怀里,大尾巴还是不安分地四下拍打着,不满地抖着嗓子“嘤嘤嘤”,不知道在骂什么,只是看样子应该骂得蛮难听的。
小狐狸,好软,手指陷进柔软的毛发里几乎可以嗅到蓬松的狐狸毛在太阳底下晒过后留下的淡淡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