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说你曾过过生辰的……”
李玄度淡然一笑:“我过的生辰,是师兄捡我回去的那天……”旧时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大概也是这样的山吧,也是这样厚的雪,我冻的快死了,是师兄发现了我,把我带回了云梦。那是我的新生,所以我把那天当作是生辰。”
赵珩没想到李玄度还有这样的过去,嘴唇动了动,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他的师兄从大雪里抱了他回去,为何又将他关在摄魂狱折磨着!赵珩突然有些恨自己生的太晚,如果当年是他从雪地里抱回了李玄度,他一定将人捧在掌心里好好的护着。
李玄度见他绷着脸看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没怎么。”赵珩别过头,下意识问道:“那你真正的生辰是哪天呢?”问完似乎觉得不合时宜,又忙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回答我。”
李玄度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虽然被师兄捡回去的时候我还小,但也记事儿了,我母亲告诉过我,我生于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那晚长街通明,灯火万千,家家团圆,户户和美,是个好日子……不过都不重要了,阿珩,我们得离开这里。你的阴气要发作了,我担心那人没走远,若此事被他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赵珩看了眼睡得死猪一样的方野,“啧”了一声,有些闹心。
深夜山路难行,赵珩背着方野,还得顾着李玄度,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他抬袖抹了一把,道:“就在这儿吧,有银毫守着,那人未必敢来。”
李玄度估摸赵珩要发作了,遂点了点头。两人没敢生火,借着月光找了个下坡避风处。赵珩察觉丹田内如翻江倒海一般狂涌,赶忙将方野搁在一旁,开始凝神调息。
李玄度皱着眉看着他,拍了拍银毫,道:“好生放哨。”
说完便扯开围巾,靠坐在赵珩身边静静的等。他看着赵珩脖颈处涌动的暗紫色,似乎想透过这摄人的色泽一窥赵珩的梦境。那些尸山血海,那些魑魅魍魉,那些自幼就缠磨着他的妖魔鬼怪……
“还说要心疼我,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啊……”李玄度一声叹息,抬手轻抚赵珩的头。
才刚刚搭上,赵珩便如猛虎扑食一般将李玄度扑到,他双眸猩红,亮出两排森森利齿,在月光的清辉下闪着寒光……
熟悉的痛感再一次袭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银毫一声嚎叫。李玄度双眸猛地一缩,那个男人果然回来了!
漫天星河流转,李玄度那双映着澄澈星河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现了杀机……
方野一早上起来就开始郁闷,赵将军派他来是保护大公子和李先生的,可夜里他从来没有守过夜不说,甚至昨夜出现危机他都是给大公子背过来的!这成何体统!
赵珩心里门清儿是怎么回事,当然不会怪方野,这反倒让方野更加过意不去,急急忙忙给赵珩表心迹表忠心,赵珩简直哭笑不得。
倒是李玄度有些笑不出来,那个人跑的太快了,月牙谷地势又错综复杂,想要找一个人太难了。
“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赵珩问李玄度。
李玄度把心事藏起来,换上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挑了挑眉梢低声道:“天天被你吸血,脸色能好就怪了。”
赵珩:……他就不该关心他!
李玄度拢着袖子观了观地形,抬手指了指:“往那儿走,我们得尽快找到阴铁。”
赵珩俊脸一耷拉:“你就这么嫌弃我?”
李玄度瞪圆了眼睛:“但凡换个别人别说天天吸血了,就是被你咬一口都要咬回去十口呢!”
赵珩心里有气,可细细想来这事儿从头至尾都是自己理亏,他只是花了三两银子买回了他,但他却救了自己的命。他欠李玄度太多了。可他还想要更多,想要……
寒风在山谷打着旋儿,吹的赵珩猛一激灵,他狠狠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点龌龊甩干净。
“走吧。”
李玄度惊叹于他变脸如此之迅速,忍不住咋了咋舌。
赵珩扭头觑他:“不走?要不我让你咬十口?”
李玄度斜睨他:“可不止十口吧,真要细算起来,你浑身的肉都不够我咬的。”
赵珩:……
他脸一臊,剜了李玄度一眼:“瞎说什么呢!老不正经的!”
李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