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斜倚在窗前,一脸向往道:“这是玉液酒的味道。”
“酒?!”赵琮道:“酒才不是这个味道呢。小时候我爹常喝酒,我偷偷舔了一口,辣辣的,我舌头尖儿都麻了。”
李玄度就道:“西北的酒烈,烧刀子似的。这玉液酒可是上好的米酒,香甜醇美,在秦阳一带极富盛名。十几年前我来秦阳的时候有幸品鉴过,连着喝了七天,愣是把自己泡成了酒味儿。”
“七天!”赵琮斜眼打量着李玄度:“先生这身子骨可还行?”
李玄度“啧”了一声,敲他一个爆栗:“米酒又不醉人。而且米酒好处多着呢,当地人常用以辅药,通经活络,亦能养血气。”
赵琮又嗅了嗅,抬手搓了搓:“那不如,不如明天买些来尝尝?”
李玄度眼珠子一瞟,斜眼盯着赵珩。
赵珩正坐在门口擦拭灭魂剑,适才的话他都听着了,李玄度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由道:“少饮。”
李玄度心里乐开花,面上却按捺住得意的神情,扭回头肃着脸对赵琮点头:“小酌。”
赵琮:……
濮州城不算大,但南来北往的客商不少,街面上还算热闹。赵琮得了他大哥的话儿,去先生说的那家铺子打酒。回来时正路过卖裹凉皮的摊子,便同小贩要了七份。
“……三份照常做,两份免辣子和葱,一份重辣,一份少辣免葱……”赵珩笑眯眯道:“小哥,重辣那份可否多加些酱汁儿,我口重。”
小贩听他说话嘎嘣脆,爽快道:“成!不过这酱汁儿咸,我给小公子多添些青瓜丝,不多收你钱。”
赵琮笑的更灿烂了:“小哥当真豪爽。”
小贩熟练的加菜加酱汁儿,还不忘同赵琮闲聊:“听小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打西北过来的,这不是家里想做些小本生意,便来秦阳一带探探路,秦阳可是天下粮仓呢。”
“听公子这话音儿是想探探粮食买卖?”小贩卷好凉皮用油纸包好,搁在手边,又麻溜儿的做下一份。
赵琮挠了挠腮帮子,没点头也没摇头:“,就是先瞧瞧。做生意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尤其我们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弄呀!”
小贩深有所感:“可说呢。”他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探头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我与小公子投缘,这些话我可从未对旁人说过,近来秦阳一带不太平,小公子若是做生意可得仔细着。”
赵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作惊讶道:“咋个不太平法?我们一路过来挺顺利的呀。”
小贩就道:“表面太平罢了。”他狠狠叹了口气,说:“可不是我诓骗小公子,秦阳一带闹匪患。”
赵琮眼睛一瞪:“匪患?!”
“小公子轻声些!”小贩贼头贼脑的又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轻舒口气道:“真真儿的!”
“那朝廷不管?雾谷关不是有朝廷驻军么。”
“!”小贩见怪不怪道:“朝廷剿过几次匪,没用啊!那帮土匪狡猾的厉害,神出鬼没的,往山里头一钻连个影儿都找不到。”
赵琮暗暗留了个心眼儿,瞥了眼小贩,道:“秦阳四通八达,往来多是大粮商,若闹匪患影响必定不小,这些粮商们还不得去官府闹?”
“闹了呀,官府也只能请雾谷关驻军剿匪,这不是剿不干净么。”
赵琮心思一转,隐约明白什么似的,便道:“小哥说起这些,看来对匪患一事颇为了解。不过我们来的路上确实不曾听说秦阳闹匪,莫非是有什么其他法子能避开这些土匪?”
小贩眼睛倏地一亮:“小公子当真聪慧!”
他把七份裹凉皮打包好递了过去,在赵琮耳旁低声道:“马帮!”
“马帮?!”赵琮眼睛皱巴起来,问道:“马帮是什么江湖帮派么?”
小贩伸出一根油乎乎的手指摆了摆,道:“马帮,是专克土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