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之不禁有些生气:“李侍卫,你切莫为了治水之事,包庇沈公子。殴打朝廷命官,按律当杖责八十,你在御前当职,这冒犯之罪更是论其可诛,若他真有此罪,凭他多少银钱,我朝不用也罢!”
齐昱听了这话,站在廊下忍笑,不住点头:“是,是这个理。”
李庚年有些百口莫辩:“这——不是,温员外,这真是我自己摔的,你信我。”
温彦之见他还在默默忍受,心里想到自己的治水之法竟叫他遭受屈辱,更是有些愧疚,片刻过去,竟忽而拉起了李庚年的手就往外走:“你不说就罢了,我们去打回来作数。”
李庚年由他拉得一愣:“……啊?”我没听错?温员外要打架?!
齐昱赶紧从廊下走出来拦住:“温彦之!你个读书人,打什么架!”
温彦之拉着李庚年的袖子不放:“我朝命官,为皇上出生入死,岂能由庶民戏弄?”
李庚年脸一红:“哎温员外,‘戏弄’这个词……”
“怎么就是一根筋!”齐昱一把将温彦之手腕扯下来,“那你好歹带上人去,你这二两肉能打几个?早上分给你那些武士呢?”
李庚年睁大眼睛扭头:还武士?
温彦之被齐昱点醒了,连忙去叫人,片刻不过,十个高大武士已经围在他身后。李庚年心塞地望过去,只见温彦之正一身青衫,松然云雾地站在当中,正气泠然,像是要去上阵杀敌似的。
——还真是敢作敢为啊。李庚年觉得自己汗都被吓出来了。
温彦之抓起他袖子就要开门出去,却听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娇斥:“就是此处!”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一个娇俏的少女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形甚是娇小,手里却倒提着一把浮刻雕柄的巨大关刀,一头朱钗摇曳在寒风里,绯衣瑟瑟,盯着院中三人妙声喝道:“你们谁是李庚年!”
李庚年手被温彦之抓着,人又卡在齐昱后面,此时只能从两人之间向那少女打眼一望,只觉满脑子飞蛾:这谁啊?找我做什么?
——看她手里提着刀,难道要砍我?
门房扑爬着跑进来,连声向齐昱告罪:“主子!小的实在实在拦不住!她带了——”未等他一言说罢,后面瞬间冲入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将他淹没,黑压压站在那绯衣少女身后,场景说不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