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欢天喜地起来,三人又笑闹会儿,薛婶奉了饭菜出来,用过了齐昱就与温彦之出了院门踱到隔壁。
齐昱瞧着这巷弄尽头的深棕色院门,还是那干净古朴的模样,灰砖青瓦,门当中垂悬了根红丝编织的绳结,却又透着丝古怪。
像极了温彦之他本人。
齐昱忽而一阵莞尔,此时想起去年头回造访此处的情景,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似的。
他抬手扯了扯那红绳子,本猜着当是个响铃什么的,然却没听见什么动静,不禁问温彦之:“这绳子作什么使的?”
温彦之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道:“铃啊。”
齐昱怪:“我怎没听见响?”
温彦之把门打开了,笑着看他:“外头听不见,你想听我带你进去听。”
齐昱:“……”
……什么铃还要进去听?进哪儿听?
——你这么一说朕突然不是很想听。
温彦之见他立在门边儿不进来,慢慢板起脸:“你嫌弃我院儿小?”
齐昱连忙拉他往里走:“没有,怎么会。”
——根本就不是小的问题。
不过一进门再次夹在那寒梅影壁与屏门当中的空里,齐昱觉得这院子是有些小。
扑鼻的还是青草兰气与竹香,二人拉着进了内院,当头又见那一方偏提之法的活泉,堆叠的小巧假山上一挂铜壶滴漏上青竹小楷细刻,未完工的唱戏箱子搁在边儿上,一切都同齐昱记忆里的渐渐重叠起来。
这小院儿就是温彦之的味道,好似是一成不变,乍看下甚至有些素净寡淡,然细细观摩间竟能觉出丝过日子的趣味与清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