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边模模糊糊响起叔父的耳提面命,他说:“做人不能忘本,我给你饭吃这么多年。”
做人不能忘本……
他呆呆的没有回答。
那个魁梧的汉子却不知道是不是对丁垣起了同情心,还是看出了他本就是个无关痛痒的替罪羔羊,鄙夷的看了一眼叔父,对丁垣道:“年纪小,一双手就不必了,我看就一根手指算了。”他让丁垣伸手,道:“这一根手指,让你看清楚,什么牌该打,什么牌不该打。”
茶馆门口是写着“福”字的石壁,来打麻将的人经常有带着小孩的,小孩喜欢爬福字,拿手一遍遍的摸过,据说这样就能得了“福气”。
丁垣也摸过很多次。
他伸出手掌,独独将小指搁在桌上,有人提着雪亮的刀过来,银白的刀身倒映出石壁上一个模糊的红色“福”字,他的汗水慢慢的从额头上渗出来,恐惧的流出眼泪……
“啊!”的一声,郝萌猛地从地上坐起身。
屋里方大海的鼾声比打雷还响,他大喘了两口气,心道怎么又梦到过去的事了。
外头渐渐停歇的雨幕又重新凶悍起来,惊雷隆隆,风刮的阳台都有“咚咚”的声音。
“咚咚咚”,又在响。
不对!不是风,“咚咚”的声音,是敲门声?!
声音越来越大,方大海也被惊醒了,他摸着脑门坐起身,开灯骂道:“什么声儿?”
话音未落,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被人活活踹开了!
“我靠!”方大海勃然大怒:“这破门!一踢就坏!去他个小饼干!好意思收我八百块房租?!”
现在是计较房租的时候吗?郝萌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的清楚,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来他屋里找他的两位雨夜屠夫。
这么快?他还以为能撑到明天?